第二卷:神州何處,斬盡胡塵奉玉樓 開拔(1 / 2)

永嘉二十五年八月初, 王徽已開始著手為攻破上京做最後的準備。

首先便是歸置軍隊, 休養生息了兩年, 燕雲的軍容軍備已經達到了一個十分可觀的數字, 上過戰場的老兵大約有二十五萬, 沒上過戰場、但也訓練了一年有餘, 隨時可以上陣殺敵的新兵也有十五萬之多。

這便是四十萬大軍。

其中, 燕雲侯麾下親衛五千人,負責貼身保護燕雲侯安全,皆為輕騎, 號“飛熊衛”。

重騎兵八萬,號“俅牛衛”。

輕騎兵十萬,號“虎狼騎”。

主操連天弩、摩雲梯等重型器械的工兵六萬, 號“車獰衛”。

斥候、細作、探馬統歸濮陽荑手下暗部管轄, 約莫五千人,無號。

重步兵五萬, 輕步兵十萬, 其他幾位參將麾下亦有親衛數萬, 同暗部一樣也沒有特別的稱謂。

這也是侯府近幾年豢養的一些門人清客琢磨出來的名號, 先頭報上去的時候, 王徽還嫌麻煩, 又覺多此一舉,好端端用兵種做稱呼就行了,作甚還要取這樣文縐縐的名號?

還是雲綠、濮陽荑、白蕖等人勸了一番, 說是主上雖喜簡潔凝練, 不愛繁文縟節,但老百姓喜歡呀,不說別的,這些個詞,聽上去就覺得足夠威風,平時在嘴裏誇耀一番,當故事說出去也覺得倍兒有麵子,況且也並沒犯什麼忌諱,為主上日後大業著想,這些個冠冕堂皇的東西,有些也是不能或缺的。

王徽倒差不多被他們說動了,隻沉吟一番,伸手敲敲其中一張紙,微微皺眉。

“旁的也就罷了,這‘囚牛’二字又算怎麼回事?”

龍生九子,囚牛為長,但凡跟“龍”扯上關係,就總有那麼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在其中。

幾個下屬對視一眼,雲綠小心翼翼道:“屬下幾個是想著,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當今既為君父,那天下百姓自然都是子民,到時若是陛下問起,咱們便用這個由頭對付過去。更何況若真有人因這兩個字責難主上,那也算是引蛇出洞了。”

濮陽荑和白蕖跟著點頭。

王徽看他們一眼,歎口氣搖搖頭,指點道:“你們到底還是想得淺了些。皇帝雖視百姓為子,然而子與子之間,又有不同。真龍一共就九個兒子,且個個都有神力,個個都是小龍,哪裏是平頭老百姓能僭越作比的?若真按你們的說法去解釋,冒犯的就不止是皇帝一個人了,隻怕太子、吳王、晉王,還有那位小小的四皇子,也都要一並得罪了去。”

“更何況,我的敵人已經相當明顯,基本不存在暗處尚未發現的勢力了,真正難纏之人,也不會為了摳幾個字眼就去禦前彈劾我。引蛇出洞之說,實屬無稽。”

王徽一邊說一邊就拿起筆來,把那個“囚”字劃掉,在旁邊寫了個“俅”字。

“改成這個罷,”她露出一絲微笑,“也算是全了韃子口裏‘俅特格王’的美名。”

就這樣,大軍的規整和命名算是徹底定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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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名論號這些事情,雖說也挺有必要,可到底還是虛頭巴腦的東西,王徽並沒在這上頭多做耽擱,轉過頭就馬不停蹄繼續去忙活糧草、軍備、器械、兵馬等一係列事宜,所幸接下來要打的地方都在燕雲境內,不過是剩下那十二州的事情,大部分糧草可隨大軍一道開拔,後續補給則用永定河漕運水道輸送就行了。

如此一來,李謐自然就不能隨大軍出征,這兩年下來,他和王鳶的職責已逐漸分開了一些,王鳶主管戰械火器等軍用器械,他則主管水利灌溉等民用器械,眼下既然要用到朔寰雲應四州境內的河道,那麼這漕務之事,自然也得由他一手指揮。

除李謐之外,王徽也把雲綠和趙玉棠留了下來,趙玉棠還要督著各大溫室農田的收成情況,開拔的時候正是初秋,也是農忙時節,趙玉棠這個“大司農”若不留在朔州坐鎮,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可不能派人臨時去幽州戰場請示,故而她也隻有留下來。

而雲綠現在儼然已經是王徽最得力的兩條臂膀之一,另一條當然是濮陽荑。濮陽荑文武雙全,並且相比於雲綠的“文謀”,她的智計更偏向於“武略”,沙場上用兵如神,詭計百出,在其餘政事方麵——這些年雖也在慢慢改正,但行事總還帶了劍走偏鋒的做派,大局觀上到底還是遜於雲綠一些,做不到中正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