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璃才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卻也終是力竭,猛地鬆了一口氣,跌坐再地上,卻又急忙爬起,踉蹌地走向那方才被肥碩男人壓著的女子。
待走近一看,就見那地上女子黛眉鳳眼,縱然臉上一片血汙,衣不蔽體,狼狽至此,仍舊不失美豔風情。
最重要的是,她不是柳兒,甚至不是薑府的丫鬟。
雖說不該,但薑璃心中仍是大大鬆了口氣,立刻起身看了看四周,這才發現了躺在不遠處不知生死的柳兒。還好,謝天謝地,衣衫雖然淩亂,但卻是完整的。
薑璃急忙衝了過去,卻突然看見柳兒滿臉的紅疹,十分滲人,當下驚疑萬分,方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這會兒就成了這幅模樣了。
這個樣子好像是,像是,對了!!癬!!
她記得柳兒好像碰不得野菊花,一碰身上馬上就會起滿紅色的疹子,嚴重時,人還會暈過去。但也僅此而已,不會有其他危險。
而這個時節,山上遍地都是野菊花。
這時,薑璃突然發現柳兒手中緊握著什麼,扳開一看,赫然便是野菊花。
當下便明白了,定是柳兒見勢不對,便想了這個法子來保全自己,想來那山匪再怎麼荒淫無恥,對一個滿身紅疹的人,應該也下不去手。
薑璃不由得自責不已,都是因為她的大意,自以為萬無一失,當下心中更是一陣陣的後怕,幸好柳兒機敏,想出這麼一個法子,不然後果,她不敢深想,若真要是再出了那樣的事,她還有什麼臉去麵對柳兒。
思及此處,薑璃長吐了口氣,蹲下身來,用力掐了掐柳兒的人中,柳兒這才幽幽轉醒,待視線聚焦,看見滿身是血的薑璃,不由驚叫連連,忙從薑璃懷中跳起,抓著她的手四下查看,邊看還邊緊張地說著:“小姐,你…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渾身都是血,哪兒受傷了。”
待看到薑璃左手臂上的劃傷時,更是紅了眼眶,還不等薑璃答話,柳兒便忙從裏衣裏撕下幹淨的棉布,捆紮住薑璃仍在滲血的傷口,急急地問著:“到底是哪個天殺的傷了小姐,小姐你身上怎麼這麼多血,可還有別處傷著?”
薑璃看著為她著急氣憤的柳兒,隻覺得心中趟過無盡的暖意,柳兒一醒來,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害怕,也擔心詢問自己的處境,而是關心她是否受傷,無論前世還是今生,柳兒都是這般,全心全意待她,永遠將她的安危置於首位。而她唯一為她做的事,不過是將她從老鴇手中救了下來,她薑璃何得何能啊,得柳兒這般衷心相護。
“我沒事,隻是小傷,這些血都不是我的,是那個山匪的。”
薑璃邊回答柳兒的問題,邊用手輕輕拍著她的手背,以示安撫,說著朝不遠處地上的兩具屍體努努嘴。
聽到薑璃這樣一說,她這才注意到周遭的一切,看著遠處鮮血淋淋的屍體以及身邊不著寸縷的綠兒和遠處那同樣****的女子,便隱約明白了都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柳兒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但待看清自己與薑璃皆是衣著完好,身體也並無異樣,才微鬆了一口氣,小姐一向聰慧,看樣子沒出什麼事,而自己,想來是野菊花起效果了。
記得當時,薑璃同她說了山匪喜毀人名節,而她在路上又恰好看見了會讓她起癬的野菊花,便偷偷用手帕包了幾朵,卻沒成想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場。
可是等等,小姐說,她身上的血是那些山匪的,這是什麼意思,她身上怎麼會粘了山匪的血呢?!難道是她殺了那兩個山匪?!
“不對不對!!小姐,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閨閣女子,怎麼可能殺得了兩個壯漢呢!!”柳兒想得出神,便也就不自覺地問了出來。
“我是會武的,母親在世時曾經教過我些許武藝,他們對我又不曾設防……”薑璃這倒不是騙她,蘇月在世時,的確教過她一些劍術,隻是蘇月死後,她便再沒有機會練習,前世的這個時候,基本也都忘幹淨了,不過此時,也隻能想這個法子,把這件事搪塞過去。柳兒聞言,了悟地點了點頭,便不再糾結。
“抱歉,柳兒,是我太自以為是了,差點害了你。”思及此處,薑璃歎了口氣,微垂了眼眸。
柳兒見狀,忙擺擺手,急道:“小姐說的哪裏話,若非小姐提醒,奴婢怎會想到預先設防,都不知道現下成了什麼樣了,是奴婢應該感謝小姐,又救了奴婢一命。”溜柳兒頓了頓,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看向薑璃,問到:“對了,小姐是如何得知今日會有山匪作亂的,”說著看了看地上的赤身裸體的綠兒,心有餘悸的撫了撫胸口:“看今日那些山匪的架勢,竟像是全都衝著你來的。若不是小姐事先做了準備,後果簡直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