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必索依舊站在會場最中央,正確來說是站在方衛吐出的那一大灘血旁邊,他也是個好事之人,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譏諷之色,裝模作樣地哀歎道:“哎呀,真是想不到啊沒想到,我在教裏也已經是很弱的了,這名門黎家出來的人居然連我一根手指頭都傷不了,哎呀呀,真是……”
他這一番話說得真誠極致,惹得那群自尊心過強的江湖俠士們恨得牙癢癢,開始騷動起來。蠍噩們本來就是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看現在這節奏,這正邪兩派必定是要大打一場了,他們不由得興奮起來,也衝著那邊的江湖俠客叫囂,什麼難聽的話都往外冒,畢竟在他們下山前,教主的指示是:往死裏打。
苗必索拽了不到半柱香,就有人忍不住了,一個黃色的身影在人群中躍了出來,還伴隨著一聲大喝:“我來!”。來人三五個起落就到了會場中央,動作幹淨漂亮,帶著一股凜然之勢。
苗必索眯著眼打量眼前這個比他高出一個半頭的男人,這是個和尚,是個穿著土黃色袈裟的英氣和尚,他一雙大眼怒視著苗必索,嘴抿得緊緊的,青筋暴露的大手拽著一根五郎棍,看樣子隨時會把手裏的棍子往苗必索身上招呼。
“貧僧乃是“空山門”的靜竹!今日特來討教,即使不幫黎家討回公道,也絕不能讓你們這群魔頭囂張下去!”這帥氣和尚鐵骨錚錚道,他這番話說到眾人心底裏去了,一個個江湖俠士也熱血沸騰起來。
苗必索抽了抽嘴角,笑著說:“我不跟你打。”
靜竹聽了後運氣舉起自己金黃色的五郎棍,棍尾直指苗必索的鼻孔,他惱怒地道:“你不敢?還是在小瞧我?”
苗必索暗暗吞了口唾沫,眼前這個和尚身上的氣勢和方衛可不是同一個檔次的,這個和尚給人的感覺很強,也很正氣,苗必索這種老滑頭在他麵前居然感到些許的不自在,若說要打,也不一定打不過,隻是受傷是一定的,而苗必索恰好最討厭受傷,不是怕痛,而是這個時候受傷,一定就是於寬給自己治療。
想到以往於寬給自己治療時自己所承受的痛苦,苗必索就腿軟。
苗必索繼續著他的流氓笑,扭頭衝蠍噩門的方向喊道:“靜虛老兄!你的同門師兄弟!就請你自己解決啦!老苗我可不奉陪!”這家夥說完後拍拍屁股,一溜煙地往自家兄弟那邊跑去。
倒是大家一聽到“靜虛”這兩個字,討論聲就立馬大起來了。
“靜虛?那不是十年前背叛“空山門”的那個首席大弟子嗎?他居然在魔教?”
“難怪這些年一直找不到他!他居然還有臉出來?”
更有人大聲地對靜竹喊道:“嘿!小兄弟!你可要好好地替你們方丈清理門戶啊!”這人的話音剛落,旁邊的人就對他說:“你開什麼玩笑?這靜虛可是當年“空山門”難得一見的天才,你見過他耍的五郎棍沒?這小和尚一看就是剛出茅廬,憑著一股子的氣貿然地衝出來,你覺得他能打贏那個魔頭嗎?”
各人眾說紛紜,有替靜竹打氣的,也有勸說他珍惜生命,盡早下台的,畢竟十年前發生在“空山門”的那件事,可以說是震懾了整個江湖,被血染紅了的廟院,被殘殺的數十個師兄弟,據說這都是靜虛一人所為,這件事發生後,導致“空山門”基本上可以說是被滅了門,殘喘到現在,弟子人數也是大大的減少,曾經的一個大門派,現在可以說是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