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寧寧跑走後,啟風徑自繞到於寬身旁坐下,卻不急於開口,反而和於寬一樣,也把目光投向了遠處的群山之中,但他雖不語,身上卻帶著一種肅殺之氣,這令於寬有點坐立不安。
“你有什麼事嗎?”於寬先沉不住氣了,他側頭打量著身旁的這個黑衣男人,在這之前,他都沒有正眼看過啟風一眼,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身旁的這個男人居然沒有右臂,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像是之前的柴老頭也失去了右眼,在這刀光劍影的武林之中,缺陷,更說明你經曆過風雨。
啟風察覺到於寬的目光,也沒有太在意,他淡淡地說道:“事到如今,你為什麼又回來了?”他的表情雖不變,語氣雖自然,但於寬仍然能聽出其中的指責與不悅。
按理來說,遇見這麼一個具有大俠風範的家夥繞著彎子來指責自己,於寬多少也會客氣點,畢竟在他的字典裏,不惹事是第一位,但不知為何,明明腦子一直在發號司令讓自己冷靜,但對著這個男人,於寬卻感到心裏頭湧起一股無名火,平靜地說話似乎變成一種難事。
“我回來礙著你什麼了嗎?”於寬冷冷地道。
於寬話語中的無禮,令啟風詫異地瞄了他一眼,他沒有正麵回答於寬的問題,反而說道:“你不應該回來擾亂寧寧的心。”這男人說話簡短有力,隱隱帶著一股命令的味道。
於寬嗤笑一聲,心下了然,這小子準是把自己當情敵了,於寬淡淡地回應道:“我回來並不是為了她。”
於寬這不以為然的態度也把啟風惹毛了,他扭過頭來冷冷地注視著於寬,眼神冷硬得像刀一樣,他一字一句地說:“我不管你怎麼想,請你離寧寧遠點,不然別怪我不顧念昔日的兄弟情分!”他這話落地有聲,卻進不了於寬的耳裏,並不是他存心和啟風對著幹,而是在他心裏,他根本不可能和炎寧寧發生什麼。
所以他隨意地應了兩聲,還自認為好心地對啟風說道:“那麻煩你把她看牢點,別老是到我這邊晃悠,謝謝。”
啟風聽了於寬的話後臉色很難看,不為別的,就為了於寬對炎寧寧的那種輕蔑的態度,但他畢竟行走江湖多年,品行也漸漸磨練出來了,再說於寬深受蠍噩門門主炎申的重視,啟風也不好動他,若是放在幾年前,恐怕於寬身上早已穿了幾個血窟窿了。
不知自己已在鬼門關裏轉了一圈的於寬,在啟風的冷眼下自顧自地吹著風,他覺得自己心理有點不正常了,在這種無聊的口角上沾點便宜,居然會感到心情暢快,他以前可不會這樣,大概是來到這裏後太憋屈所造成的。
沒過一會,炎寧寧又從岩石後冒出來了,還一溜煙地跑到於寬旁邊,一把拉起他,嘴裏說道:“寬哥,風哥,苗叔說可以開飯啦!我們快過去吧!不然就要涼啦!”她的臉上滿是愉快的笑容,手也親熱地挽著於寬,並沒有大家閨秀應有的矜持,她就這麼滿心歡喜地瞅著於寬,眼裏的深情也不遮掩一下,啟風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沒有說什麼,倒是於寬被一個不熟悉的半洋妞這麼挽著,覺得渾身都不對勁,他並不是一個多情的人,甚至可以說是薄情,隻會對自己喜歡的女孩柔情,至於別的,他從來不管那麼多。
於寬扭了扭被挽著的手,淡淡地說道:“這樣不好看,鬆開吧。”
炎寧寧撅起了嘴,不依道:“我就喜歡挽著你!我們以前不老是這樣嗎!我不鬆!”
於寬一陣的煩躁,冷冷地道:“鬆。”
一個字的威迫性是最大的,若是旁人敢這麼對炎寧寧說話,不用啟風動手,她自個兒就一鞭子抽過去了,但遇著於寬,這簡直就是她的克星,就是她爸的話,也沒那麼奏效。
炎寧寧依依不舍地把手抽離出來,於寬手上一鬆,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自己跑出去了。炎寧寧定定地站著,神色隱晦不明,啟風有點憂心地看著她,問道:“寧寧,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