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夢中愛情
星期六上午,天氣陰沉沉的,我坐在位置上開始把沒有看完的書看完,遠處那該死的機器一直在響著,轟隆隆的。我頭暈乎乎的,怎麼也看不進去書。我趴在桌子上又開始想樓小雪和李曉明了,越想越頭暈。如果不是樓小雪來了,我差點又睡著了。 樓小雪今天穿著嫩綠的短袖衫加紅色的裙子,穿得簡直就像是一個公主。我擦了擦眼睛看著她的時候想,唉呀,又說錯話了,他本來就是公主嘛,我霍小鬱的公主嘛。 她一步步地走向我,一直笑嘻嘻的,臉紅撲撲的好看極了,她到了我的身邊輕輕地說,小鬱,你看完那本書了嗎? 我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說,昨天睡著了。 她很耐心地繼續問,那你看明白了嗎?我想呀,如果我說沒看明白,她肯定會小瞧我的。於是我裝得不好意思地說,真是一本流氓書。 可她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好意思的樣子說,我也沒有看完,那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我們一起把書看完吧。 哎喲,親愛的乖乖。我還巴不得呢。我想這麼說,可就是說不出來。 她把帶到縣城郊區的一座山的山腳下,那裏荒蕪得連一隻蒼蠅都找不到。我剛想問她怎麼知道這樣的地方,可突然又想到李曉明在她書上的留言放學山腳下不見不散。我想一定李曉明把她帶到這來的。該死的李曉明。所以我一直悶著氣不問。
接下來,我們就並排躺在草地上看起了那本書。看了不到半個小時,我沒有明白原因樓小雪就哭得稀裏嘩啦的,我怎麼勸她都不聽,照哭不誤。好像這時候她除了哭就沒有別的事情可做。於是我就不再安慰了。坐了起來看她哭。我看著她的時候,樓小雪倏然一下又不哭了。她這樣一變得我又有點接受不下來了。她定了定神說,小鬱,你怎麼不安慰我一下,你說他們相愛嗎?小鬱,你說康尼這個女孩子好嗎?小鬱,抱抱我好嗎? 他的前三個問題我根本就回答不上來。隻有最後一個問題我勉強可以接受,我裝著很不情願地將雙手慢慢地放在她的雙臂上,她擦著眼淚看著說,小鬱你怎麼臉都紅。
唉呀,我活了九年還是第一次碰到女孩的手臂,你說說能不臉紅嘛,不臉紅才怪呢。我繼續將雙手慢慢地往她的後背移動,直到觸到那根凸出來的胸帶。唉呀,我的乖乖。你才九歲,怎麼就穿起那玩意來著,我嚇了一跳。踉踉蹌蹌地往後挪了幾步,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著眼前的樓小雪。 她說,小鬱,你怎麼了。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怎麼總是怪怪的。我想說她笨,她真的很笨。但我為了免去我們之間的尷尬局麵,於是說,你知道書中婊子女神是什麼意思嗎? 她突然挪著身體靠近我拍了拍我的頭說,我說你傻吧,連這都不知道。還說自己看明白了,一點都不害臊。 我突然覺得她現在才是怪怪的,連聲音都變了。妖裏妖氣的,一點都不像公主了。 一說完,她縱然地立起身子來,一把手就將裙子脫下了,然後轉過頭來說,小鬱,你看,我的屁股好看嗎?像不像康妮的屁股呢? 勞倫斯在書中是這樣描述康妮的屁股的:像沙丘,柔和地緩緩地下降。生命在這兒還存有一點希望。我開始坐立不安了,又是幻想,又有點害怕,又有點歡喜。莫非樓小雪..我親愛的乖乖,你怎麼不早說,我就是你生命的那一點希望呢。 我大聲歡喜地說,像,像極了。像沙丘,柔和地緩緩地下降。
我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了那句我其實一點都不明白什麼意思的話,逗她咯咯地笑。我從來都沒有看過她笑得這麼好看,笑得這麼美麗。我的乖乖,你可真是我的婊子女神呀。唉呀,我終於知道婊子女神指的是什麼了。唉呀,我的乖乖。
樓小雪看著我,兩眼突然冒光似的。然後扭過身體走到我身邊對著我的耳朵輕輕地說,那你可以肯定李曉明會像你一樣喜歡我的屁股嗎?
唉呀,原來樓小雪還是喜歡那個該死的李曉明。唉呀,我的天呀,我傷心死了。我急匆匆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還沒有等樓小雪把裙子穿上,我就絕望地逃跑了。 我一個勁地跑到學校的操場上,以為樓小雪會追來,可她沒有。唉呀,我又在犯傻。我簡直太傻了。
我蹲長長的幹枯的野草裏,我差點哭了,我感覺天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土山坡的那台挖土機突然又不響了,周圍寂靜得讓我差點暈過去。我就站在雨中,默默地看著四年級的教室。看著空曠的走廊中,突然冒出來兩個影子,一個是李曉明。另一個就是樓小雪。
樓小雪抓住裙子往下脫,一直脫到腳底下,然後轉過身矯情地對李曉明說,你看,我的屁股多像康妮的呀,你喜歡嗎,霍小鬱他喜歡得都快要瘋了。站在旁邊的李曉明發出一陣陣賊笑,森冷而綿長。我氣得轉過頭去不看,可等我再想看的時候樓道突然又空蕩蕩的,連一個鬼影子都看不見,可李曉明的笑聲一直在響著,似乎是從我那顆快要死掉的心髒裏發出來的一樣。
缺陷的美喚醒了楓葉的浪漫[月之傷]
當車輪輾過的那一瞬,她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看到了滿天飛舞的漿體染紅了馬路邊上的白雪,像一朵朵盛開的玫瑰,強烈著高貴。這是她一輩子都忘記不了的顏色。殷紅。她叫靜,那年17歲。 熙攘的街道,挺拔的梧桐,9月的空氣中散發著桂花的香味。熟悉的教學樓,熟悉的教室,熟悉的課桌,卻有一張張陌生的麵孔。靜終於明白物是人非這個詞的真正含義。他們應該大一了吧,要不是當初的那場意外,自己也應該同他們一樣吧。靜這樣想著,繼續往前走,但不同的是,她的左胳膊多了一根拐杖。正是這根拐杖,讓她這個花一樣年紀的女子的心理和生活從此變了模樣。 誰都無法想象,這8個多月的時間靜是如何扛過來的。在那期間,她恨過所有人。她恨自已的錯覺不是真的;她恨睜開眼睛時看到的那幹淨的白色不是在天堂;她恨聽到醫生悄悄對媽媽說,這孩子的左腿可能要永遠失去知覺了;她恨學校為什麼要安排晚自習;她恨媽媽為什麼沒有讓自己住校;她恨那天自己為什麼沒生病;她恨那位醉酒司機為什麼沒有再撞狠一點,就永遠不會遭受這麼大的痛苦。 靜變了,變得孤傲,變得冷漠,變得拒見任何人。她希望把這些當做自己的保護膜,誰都無法觸碰——她的尊嚴。 傍晚的太陽溫柔地照在靜冰冷的身上。她趴在桌子上,用手指輕輕地劃著“折斷了翅膀的女孩,永遠不會再飛翔。” 每天放學總是最後一個離開,她不願跟那些正常的同學融為一體,自己是個另類,是個不鍵全的人。所以她把別人的關心都視作是一種變相侮辱。因此她沒有朋友,這也令她無所謂,一個人挺好,不是嗎?因為怕媽媽太辛苦,靜堅決地反對了她的每天接送要求。她不願讓別人知道自己是個脆弱的人——她的驕傲。 終於,渾渾噩噩的高三在渾渾噩噩中即將結束。媽媽由於工作的原因沒能請下假,於是讓靜自己先回家,回頭再來替她拿東西,靜沒有說話。其實東西並不多,自己也可以。當她用慣用的姿勢趴在桌上亂劃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眼前的光線暗了許多。她知道是他,便沒有抬起頭來。勵,一個陽光般的男孩。
她沒有忘記,由於腿腳不便,教室在4樓,每天的上下學都是一次嚴峻的考驗,是他的開始攙扶,到最後的索性直接背她上去。看到他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樣子,她心裏不是沒有感激,隻是那場經曆讓她始終沒緩過神來。“嗨,李沁靜,該減肥了,越來越重了。”說
完,自以為很幽默的笑得前仰後合。靜隻是默默地說聲謝謝,然後轉身回到座位。勵總是微笑著聳聳肩。其實靜並不胖,個子也不算高,頂多隻有75斤左右。他隻是想讓她笑笑,有那麼難嗎? 她沒有忘記,那些個飄雪的日子裏。勵每晚送她到家門口,特別是路過當初靜出事的地方,他總是滔滔不絕地講個沒完。靜都懷疑他是不是從所有的書裏鑽出來的,怎麼話那麼多。而此時她總是默默地聽著,不說話。事實上,她也插不上話。很多次,她都想用沉默去拒絕他施舍給她的關心,她不想連累他,自己的缺陷那樣明顯。但勵好像始終都沒有心領神會。 其實,靜知道自己是自私的,看到勵對著別的女生笑,會偷偷吃醋。看到他打籃球投中回頭對自己做一個勝利的動作時,又覺得很溫暖的幸福。 隻是他們都不說,其實他們都知道。 “嗨,李沁靜,那天你借我的書都還沒還,你讓開,我找找。”他總是在霸道中加了些溫柔。隻聽他一邊翻一邊歎氣。“唉,這女孩子家,課桌裏怎麼這麼亂,真不怕以後嫁不出去。”“要你管!”“喲,小丫頭還發起脾氣來了哈?”靜沒有回答,眼睛看著窗外,腦袋裏拚命地轉著,我啥時候借他的書了?想不起來。隻聽一個響指。“OK!”轉過頭,隻見他兩個肩膀上各挎著一個大書包。那樣子真簡直可笑到了極點。“走,我帶你回家。”那口氣,真像是大人使喚小孩子,弄得靜滿臉通紅,哭笑不得。 靜記得,已好久沒有在他的背上過了。被他強製背上背下的日子好像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她現在可以嚐試自己走路了。雖然還有些吃力。靜也記得,勵鼓勵她進行康複訓練時的倔強的臉和她跌倒時焦急的模樣。隻要有時間,他們從來沒有停止過。一年的時間,有過汗水也有過淚水。不過,也有回報。醫生說,像她這種情況,真是一個奇跡,以後能完全康複也說不定。這讓媽媽高興壞了。 這次不同往常,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靜開始不習慣這種安靜,有幾次都試圖想要打破沉默。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幹脆繼續埋頭苦走。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勵突然停下腳步,叫住一直向前的靜。“嗨,笨蛋。你那分數能上跟我一樣的大學不?” 6月灼熱的陽光肆虐著。他們就這樣站著,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原來,我們一直都在。 寂寞的淚在他們之間是多餘的,也是不值得的,驕陽在為他們拭去寂寞的淚。 終於,曝曬在一旁的寂寞,被兩顆火熱的心給融化了。勵用他的癡心換來了靜的真心。 那年的恨被那年的愛,侵蝕的一幹二淨。 轉身、微笑。“能,一定能。” 那年的愛,隨著那年的花兒一起到天涯。 她的笑,那樣美,那樣甜。 後記: 靜安靜的像個孩子,就是在勵出現以後開始明白,原來自己的態度就是飛翔的高度。曾經的那些遭遇都將變成生命裏最美的風景線,而她跟勵不平凡的愛情也將成為一生中最動人的驚歎號。 赫勵,一個從小失去父親的孩子,無盡的磨難,不為人知的過去,使他懂得如何關心別人。所以,當他看到靜的第一眼時,這個不起眼的小女生,一張幹淨的臉上嵌著一對如玻璃一般透明的眼睛。靈魂的美麗與身體的缺陷毫無關係。她需要照顧,也需要保護。 幸福,一個令人敏感的詞語。現實中的虛假幾乎讓我們忘卻了它真的存在,是真情喚回了迷離的心,是真情帶給了我們最純,最真的感覺。它流露的是最美的誓言,滲透的是永恒執著的真愛。當它空降時,抓住瞬間。彼此擁有。就是這樣簡單。 最後的最後,還是老土的說上一句,祝天下所有的有情人終成眷屬。
什麼我們總是不懂得珍惜眼前人?在未來預知的重逢裏,我們以為總會重逢,總有緣再會,總以為有機會說一聲對不起,卻從沒有想過每一次揮手道別都可能是訣別,每一聲歎息,
都可能是人間最後的一聲歎息。
離別與重逢,是人生不停上演的戲,習慣了,也就不再悲愴。 愛情何嚐不是貪婪與恐懼的平衡?愈想占有,愈容易失去。愛是盡量占有和盡量避免失去之間的平衡。
失望,有時也是一種幸福,因為有所期待,所以才會失望,因為有愛,才會有期待,所以縱使失望,也是一種幸福,雖然這種幸福有點痛。
不望著會令你流淚的東西,那是唯一可以不流淚的方法...
等她學會愛
東旗待業好幾年了,整天和一幫狐朋狗友在街頭上瞎混! 這天中午,為了追求刺激,大家踩著滑板在街上穿梭,遇見漂亮女孩子就滑上前去,塞給對方一枝玫瑰,美其名曰“閃電泡妞”。 東旗踩著滑板,滑到泡桐街的時候,遠遠看見一個穿白長裙、紮倆小辮的女孩子正站在一棵樹下,亭亭玉立的身姿,在樹蔭掩映下,格外輕靈。 東旗滑到女孩子身前,一個180度回轉時,頓時被一張俏麗的麵孔鎮住了:盈盈的劉海輕罩著細細的眉毛,眸子如星海,鼻梁似美玉.. 一瞬間,東旗習慣的嬉皮笑臉收斂了,他的心,仿佛被雪水清洗了一番,突然有了前所未有的清淨。 東旗迅速地將玫瑰塞給那女孩子,卻見女孩子將玫瑰聞了聞,突然又驚恐萬分地將玫瑰丟到地上,雙手捂臉抱頭,大喊道:“媽媽,媽媽..”然後,朝一條胡同裏跑去了。 東旗從地上撿起玫瑰,吹了吹灰,將其插在領口裏,帶著滿腔疑惑和惆悵滑走了。 回到家裏,東旗見父親沒在家,便取來方便麵和啤酒,邊吃邊喝。 10年前,母親跟一個男人走了,此後父親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動不動就對東旗大打出手!久而久之,東旗的內心便充滿叛逆:你讓我好好讀書,我偏不讀;你讓我找個工作,我偏不找!東旗覺得,自己的無所事事,就是對父親最大的報複! 東旗從領口取下那枝玫瑰,仔細地端詳、思慮著:不是玫瑰帶刺兒,而是我的模樣太像爛仔,我們成天口口聲聲說泡妞,其實,那些真正的好女孩兒是不屑於看我們一眼的.. 第二天,東旗兩手插在褲兜裏,邊走邊踢著路上的小石子,步行來到了泡桐街。走到一個胡同口,東旗朝裏麵張望了一下,猶豫一番,便走了進去。 這是一條幽深曲折的胡同,兩側多是陳舊的木樓,剛拐過一個彎,東旗忽然聽見前方有嬉笑聲,放眼一看,恰巧看見了自己尋找的那個女孩子,隻是,她的周圍,此刻正圍著三個渾身痞子氣的爛仔。 他們把她逼到了牆角,女孩子睜著大眼睛,早已被嚇得不知所措了。 東旗從圍牆上扳下一塊磚頭藏在身後,大步流星地來到三個爛仔的麵前。 三個爛仔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東旗,說:“小子,沒事兒上一邊待著去!” 東旗沒有說話,一腳朝其中一個爛仔的襠部踢去,那人便立刻蹲了下去。 另外兩人剛想朝東旗猛撲,東旗將磚頭高高舉起,大喝一聲:“這是我的妞,誰他媽今天敢放肆,老子拍碎他!” 三個爛仔見東旗又高又大,知道遇上了狠角色,於是,邊罵邊逃走了。 東旗衝驚魂未定的女孩子說:“走,我送你回家..” 女孩子似乎驚嚇過度,在回家途中,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死死地抓著東旗的襯衣袖子。 拐過一個更窄的岔道胡同,便到了女孩子的家。女孩子剛要推門進去時,忽然又轉過身來,從身上摸出一隻用橡皮泥捏的小鴨子,塞到東旗手裏,傻笑著說:“送給你吧,改天我還找你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