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宇把最後一顆決勝球——黑八打進底洞時,那個小混混發話了。
“黑八是我的球,你憑啥把我的黑八打進去了?”
“黑八是你的球?會玩嗎?”王宇已經忍耐半天了,現在有點按捺不住了。他看出來了,這小子就是來找碴兒的。
“你他媽的說什麼呢?”小混混拿著台球杆子朝王宇走了過來。
“你知道這是誰開的台球室嗎?”王宇還是不好發作。畢竟,如果他在台球室裏打了人,李四回來肯定要罵他。
“我不管是誰開的,你把我的黑八打進去了,這錢我不付。我走了!”小混混轉身就要走。
“你站住!想白玩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王宇怒了。
“我操你媽!”小混混拿著球杆冷不防朝王宇戳了過來。王宇躲閃不及,被台球杆把嘴給戳破了,傷得不重,但是看起來挺嚇人。王宇盛怒之下掄起台球杆朝小混混打了過去,台球杆砸在了小混混的頭上,這下砸得不輕。
王宇不僅台球打得好,單打獨鬥也很厲害,雖然他沒練過什麼功夫,但是出手快,下手狠,常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知道在近距離交手中長長的台球杆很難發揮真正的作用,便順手抓起一顆台球,朝小混混砸了過去,出手極快,砸中了小混混的麵頰。小混混被這一台球砸得頭昏眼花。
王宇抓起小混混的頭發,抓著台球向他連續亂砸幾下,把小混混打得滿頭是血。
“滾!”王宇說。
“你他媽的等著!”小混混捂著臉走了出去。
“等著就等著,我看你有多大本事。”
兩個小時後,天擦黑的時候,王宇等來了二虎和他的六七個兄弟。綽號已經改為“二瘸子”的二虎穿了一件舊軍大衣,雙手對插揣在軍大衣的衣袖裏,走路慢慢悠悠的,一瘸一拐,胡子拉碴,整個人看起來很頹廢,隻有一雙小眼睛閃著精光。
這下王宇明白了,這個小混混就是二虎派來找碴兒鬧事的。
“二哥,就是他!”小混混指著王宇說。
“他拿台球砸的你,是嗎?”二虎問那個小混混。
“是。”
“那好,他拿哪顆台球砸的你,那你再拿哪顆台球去砸他。他要是敢還手,今天我就廢了他。”
小混混抄起一顆台球就朝王宇走了過去。
王宇的眼神依舊桀驁不馴,身後有李四等人撐腰,他根本不怕二虎。他順手也抓起了一顆台球,看著那個拿著台球的小混混一步一步地走近。
距離一米時,兩人同時出手抓起台球砸向對方。
這次,又是王宇出手更快,他手裏抓的台球砸在了小混混的眼眶上,而那個小混混的台球砸在了靈巧閃過的王宇的肩膀上。
小混混“嗷”的一聲慘叫。
“上!”二虎冷冷地從牙縫裏擠出這個字。
二虎身後的幾個兄弟一哄而上。
王宇寡不敵眾,很快被打倒在地。他雙手抱頭蜷在地上,這是李四教他的——被打的時候雙手抱頭,雙腿並緊,把臉蜷在雙腿之間,保持嬰兒在母體中的姿勢,這樣,可以在挨打時受到最小的傷害。“住手!”剛剛在趙紅兵飯店喝完酒的李四站在了台球室的門口。李四聰明得很,他看見對方人多,不願意正麵和二虎他們發生衝突,好漢不吃眼前虧。
“還認識我嗎?”二虎叼著煙,眯著小眼睛看著李四。
“二瘸子,筋都接好了?”李四說。
“你知道我今天來是幹什麼嗎?”二虎把雙手對插在袖管裏,懶洋洋地說。
“不就是專門來找碴兒惹事嗎?”
“不,我是想找你來要點醫藥費。”
“醫藥費?”
“你們把我和我弟弟傷成那樣,我也沒報案,還算夠意思吧?”
“嗯,是。”
“我在床上躺了小半年,現在腿也落下了殘疾,今天來跟你要點醫藥費不過分吧?”
“要醫藥費就要,你打我兄弟幹嗎?”
“如果你不給醫藥費,我的兄弟就天天來你這裏打台球,直到湊夠了醫藥費為止。”
“那我要是不給你醫藥費也不讓你的兄弟來這裏打台球呢?”
“兄弟們,把這幾張案子都給我劃開!”二虎一聲令下,他身後的兄弟拔出匕首作勢要劃台球案子的桌布。
“住手!二瘸子,你要多少醫藥費?”
“5萬。聽說你們最近生意都不錯,這點小錢沒問題吧?你把醫藥費拿出來,咱們的舊賬就一筆勾銷了。”
“5萬?”
“少一分都不行。”
“嗬嗬,你先走吧,我考慮考慮。”
“嗯,給你幾天時間籌錢,過了正月十五我再過來。”
“行啊。”李四臉上一直保持著笑容,其實恨得牙根都癢癢。
二虎走了之後,李四回到旅館去找趙紅兵。小北京、趙紅兵、高歡三個人都在,趙紅兵又喝多了,躺在床上睡得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