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挑還是群毆?”趙山河又很紳士地習慣性問了一句。
“單挑?挑飛你!”三扁瓜說著一腳就踹了過去。
趙山河輕輕向後一閃,抓起三扁瓜的腳腕子向後一拉,三扁瓜當場倒地。趙山河緊接著朝三扁瓜身上亂踢,踢得極重。
看樣子,趙山河是真想讓三扁瓜住幾個月院。
趙山河的三個小兄弟成天跟著趙山河混,也有些拳腳,三扁瓜的兄弟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兩分鍾以後,台球室裏一片狼藉,地上躺著不住呻吟的三扁瓜和他的幾個兄弟。
“記住!我打你就是個玩兒,劃你就是個船兒。以後沒錢別他媽的去我哥那兒窮得瑟!”趙山河扔下一句話,揚長而去。
當天晚上約9點左右,渾身是傷的三扁瓜去找正在趙紅兵飯店喝酒的劉海柱。這天,劉海柱和趙紅兵兩個人又喝多了,躺在旅館的三樓睡得很死,無論怎麼叫也叫不醒,隻有小北京還相對清醒。
“三兒,怎麼弄的?”
“申爺,下午我去鋼窗廠那邊溜達,和陳衛東罵了幾句,晚上他就讓他表弟來找我了。”
“陳衛東,就是開‘青原鹿’的那個?”小北京雖然沒徹底醉倒,但也有七八分醉意了。
“就是他。”
“他怎麼就那麼牛逼?”小北京一向有一股老子天下第一的爺氣。
“叫醒柱子哥吧。”
“不用了,你看他倆還能起來嗎?我去吧!”小北京說。在二狗的記憶裏,這貌似是小北京唯一一次為趙紅兵以外的人出頭。小北京誰都不服,從來沒把哪個混子放在眼裏,但他到現在都不曾承認自己是個混子或曾經是個混子。因為,他雖然極擅長打架,但從來就沒想過要混黑社會,他打架隻是為了保證自己和趙紅兵不受欺負。他這次幫三扁瓜,最重要的是他有著一顆感恩的心。畢竟,在和李老棍子打架時,劉海柱和三扁瓜等人二話沒說抄起家夥就來幫他們;在和二虎打架時,三扁瓜又冒著風險把槍借給了他們。如今三扁瓜被打成這樣,他再不出手,也枉被大家尊稱一聲“申爺”了。盡管“申爺”二字在大多數情況下都帶有開玩笑的意味,但小北京每次聽到都覺得十分受用。“我讓廚師熱熱菜,三兒你們在這慢慢吃,我一會兒就回來。”小北京說完就走了出去。“申爺,行嗎?我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們先吃口飯吧。”小北京拎起頭盔走了出去。
在打這次架之前的一個多月,小北京和趙紅兵剛剛買了台紅色的幸福牌摩托車。這摩托車噪音極大、車身很重、馬力很足,騎在馬路上很是拉風。小北京喜歡高速飆車,每天騎著這摩托車招搖過市。通常是,馬路上的人剛剛聽到摩托車發出的轟轟的噪音,轉身去看時,卻隻能看見小北京摩托車後麵冒出的白煙了,可見小北京的車開得有多快。
唯一敢坐小北京摩托的就是趙紅兵,盡管趙紅兵不敢開得那麼快,但是他敢若無其事地坐在小北京的摩托上。他對小北京的為人和騎摩托車的技術有著同樣的高度信任,這是他倆無數次把性命交到對方手上才鑄成的無可比擬的彼此信任。甚至有可能,趙紅兵對小北京技術的信任要超過小北京對自己技術的信任。
小北京和趙紅兵第一天把摩托車買來時,趙紅兵的三姐也在,小北京嚷嚷著要送三姐回家。三姐從小沒少坐過轎車,但從沒坐過摩托車,感覺很新鮮,就上了小北京的摩托。不必說,肯定是一路風馳電掣。據說,那天小北京把趙紅兵的三姐送到她家樓下時,趙紅兵的三姐已經嚇得不會下摩托車了,呆呆地在摩托上坐了一分鍾後,放聲哭了起來,哭得花容失色。為此事,趙爺爺嚴厲地批評了小北京。
忘說了,小北京送趙紅兵三姐那次,不但是三姐第一次坐摩托車,也是小北京人生中第一次騎摩托車。上車之前,小北京認真地看了一遍說明書,剛剛知道了哪個是離合、哪個是油門、怎麼掛擋。
“你早晚得騎摩托上樹!以後別開那麼快了。”第二天,緩過神來的三姐對小北京說。
“三姐,我還沒和你結婚呢,我能死嗎?”小北京癡癡地看著三姐那圓睜的杏目。
“要想死得快,就騎兩腳踹。”趙紅兵笑吟吟地評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