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張嶽辦得絕對出色,張嶽不但召集了自己手下的弟兄,而且還和當地的其他一些團夥的大哥打了招呼,“紅兵大哥最近可能有事兒,他和我什麼關係你們知道吧?再說,這次是省城的人來找咱們麻煩,咱們要是輸了,我可丟不起那人!”張嶽說話了,當地的多數流氓團夥的頭子都得給麵子,硬著頭皮也得上,否則說不定這事兒過後張嶽怎麼收拾他。張嶽也沒希望他們能幫多大的忙,就希望他們能湊個人數,壯壯聲勢。張嶽知道,這樣的場合,真正能衝在前麵的,還是像王亮、丁小虎、蔣門神這樣的多年的兄弟,其他人,用處不大。但是大混子就得有大場麵,場麵不能輸。
第三件事趙紅兵親自給九哥打的電話。
“九哥,要來歸攏我那人,你認識不?”
“聽過,不熟。”
“他混得怎麼樣?”
“還行吧!”
“聽說,他們好幾十人都帶槍來找我。嗬嗬。”
“哈哈,紅兵,不管他們是誰,你信他們敢幹嗎?全中國,你聽說過幾十人的團夥開槍火拚嗎?”
“哈哈哈,我不信,沒聽過。”
“哈哈,那就對了!”
趙紅兵這個電話不是要找九哥幫忙,他隻是在求證自己的想法是否和九哥一致。對於九哥的智商,趙紅兵是十分欽佩的。
趙紅兵就是要在湍急的瀑布下戲水,要在烈火中取栗。
趙紅兵就有這膽略。
二狗的一個女性朋友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別嚇唬我,老娘我見過世麵!”
吳老板是想欺負趙紅兵沒見過世麵。
問題簡單了:趙紅兵認定省城來的這些江湖中人沒那展開大規模槍戰的膽子,但省城的人對於趙紅兵的實力卻摸不清。
這就好像是賭百家樂,省城的黑社會是莊家,趙紅兵是閑家。這副牌,莊家抓完第三張牌後合計是0點,此時趙紅兵需要補牌,但無論補到什麼牌,這局牌肯定是不輸了,最不濟也是個平局。
在這期間,趙紅兵和張嶽曾經有過一次對話。
“張嶽,還記得咱們十幾年前跟人家第一次約戰的時候,人家把咱們約到哪兒了嗎?”
“南山,跟鐵南的路偉,當然記得。”
“咱們來了,他沒敢來。你還記得他當年怎麼說的嗎?”
“記得。他說,南山,挖好了坑等咱們。”
“當時我聽到這話他媽的嚇得一激靈。”
“沒有吧?我看你當時挺鎮定的。”
“不是,我就是覺得挖坑埋屍體這事兒乍一說出來,是有點嚇人。”
“你現在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給吳老板帶話,南山上,咱們已經挖好了坑,等他們,隨時隨地,我們奉陪。”
“好!坑真挖嗎?”
“當然挖,真挖。”
當天,吳老板就聽到了趙紅兵的傳話:“聽說你找了不少人要跟我拚一把,沒問題,我奉陪。時間你定,隨便哪天,地點我定,南山,挖好了坑,等你。”
吳老板聽到挖坑這事兒是不是嚇了一激靈二狗不得而知,但二狗想:這句能把趙紅兵嚇得一激靈的話,肯定也能把吳老板嚇得夠戧。但吳老板還真沒服軟:“告訴趙紅兵,他得瑟不了幾天了!”
傳話的第二天,省城的黑社會來了,來的不是三十多個人,是三十多台桑塔納。
1998年,桑塔納還算好車,起碼在東北算好車。
到這份兒上,玩兒的就是心理戰,看誰玩兒得起,看誰更敢玩兒。
趙紅兵聽到這消息有喜有憂。
喜的是:場麵越大越打不起來,這是定律。
憂的是:對方來的人太多,裏麵肯定有張嶽這樣不計後果的人物,一旦有一個被激怒,後果不堪設想。
在東北,無數老板像吳老板一樣,放著有更好的解決方法不用,為了出一口氣就找來黑道的朋友幫忙,仿佛認識江湖中人多而且管用是國家頒發給他的十大傑出青年的獎章似的,見誰跟誰說。
很多東北人就這性格:愛麵子,不服輸,不計後果。性格這東西無所謂究竟是好還是壞,但東北人這性格用在做生意上,那是肯定十分容易身敗名裂的。
省城的人來了,吳老板這下把事兒搞大了,他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了,騎虎難下。
吳老板的本意肯定也不是要幹死趙紅兵和沈公子,他隻是想借大場麵來恐嚇一下他眼中的“土流氓”。
他沒想過,這倆人迫擊炮火箭彈都見過,能怕他組織這大場麵?
十八、土匪頭子
那天是1998年世界杯決賽後的大概一個禮拜,趙紅兵收到了吳老板的信兒:下午6:00,就在你說的南山見!
吹哨子,集合,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