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眼睛通紅,“你出去之後,爺爺就走了,他讓我告訴你不要為他擔心,他不久就會回來,還有,”無憂從懷裏掏出一個金黃的令牌,上麵囂張的刻了四個大字:如朕親臨,“這是爺爺讓我給你的。”
我忙收起金牌,心亂如麻,師傅從來不會這樣什麼都不說就離開,並且留給我這樣的東西,我倒是希望他什麼也不給我,這就說明他離我很近可以保護我不受傷害,可是他給我這個,就說明他沒法保護我了,他真的離開了!
我心裏的恐懼越來越大,自從來到京城,事情的發展似乎就不受控製了,師傅到底去做什麼了?是誰竟然讓這樣一個年逾七十的老人陷入無盡的黑暗漩渦之中?
我突然感到無比的憤怒,可是我卻什麼也做不了。
夜深人靜,白居的藥房沒有一絲光亮,我卻早已適應這樣的黑暗,一個人坐在書桌前,眯著眼睛。我用安神香讓無憂一夜好眠直至天明,在這樣一個夜裏,我強迫自己融入黑暗。
“少主,”一個黑影閃入,跪在桌前。
我輕輕地嗯了一聲,“有什麼發現?”
黑影語氣恭敬,但是掩蓋不了隱隱的狂熱,“回稟少主,白先生早上入宮與太後密談了近一個時辰,但是防衛太過嚴密,我們的人沒有探查出什麼,隻有人上報白先生離開之時麵色蒼白,手裏還拿了一幅畫,我們怕泄露身份便沒有靠近。
“你且先回去,監視太後,派影宮的人出去尋找我師傅,找到了要協助他。”我輕輕敲了敲桌子,“讓魅宮的首領來見我,立刻。”
黑影道一聲,“是,少主。”然後閃身不見。
這個男人屬於一個古老的組織——九宮,九宮是一個延續了千年的地下組織,取名來源九宮八卦陣,九為數之極,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數,易有雲: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我本與他們毫無瓜葛,成為他們的少主,實在是一段奇遇。
十歲的時候,我偷跑下山,一路就像脫了韁的野馬,到處瘋到處玩。然後就遇到了時任九宮宮主的妖孽男人拓跋無塵。他當時身受重傷,我尚且年幼,自視醫術天下除師傅之外無人可比,就擅自將這個男人救起,藏於隱蔽山洞之中,每日送以藥石,施針輔之。數月之後,這個男人真的被我治好,然後這個妖孽得我看不出年紀的男人每日便死死的跟著我,要我做他的閉門弟子接班人,我年幼無知,竟然受不住他甜言蜜語的誘惑,一失足成千古恨的答應了,然後就開始了我長達三年的魔鬼般的訓練,平日裏我不敢讓別人知道我的身手,好在五年之間我的小日子過的舒坦悠哉,沒遇到什麼危險。兩年前拓跋無塵這個臭男人甩給我一塊玉牌一個金印一個破錦囊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自此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了,從此以後就有無數黑衣人不定時不定點的拜訪我,我也由剛開始的驚魂甫定變得他們一旦不來我就賤兮兮的慎得慌。
九宮是一個龐大的盤根錯節的地下勢力,九宮九個組織分工明確,有專司明殺暗殺刺殺各種殺的殺宮,有專司跟蹤尋人傳遞訊號並且保護本大爺的影宮,有專司收集各種情報絕密的魅宮,有隱居在市井在各國建立起龐大商業帝國的玉宮,煉製毒藥解藥各種藥各種蠱毒的絕宮,有負責為九宮訓練各種好手的靈宮,還有三個組織,我沒有什麼接觸,一個是常年在昆侖雪山不知道在守護什麼的雪宮,一個是掌管著九宮絕密曆史的暗宮,還有一個則是據說手中持有古老巫術的巫宮,這三宮一直不與塵世有關聯,貌似也不怎麼受九宮宮主的威懾,就更別談主動來找我這沒有斤兩的小丫頭了。
不一會兒,一個黑影再次閃身進屋,跪在桌前,是個女人,“少主。”
“給我找來十年前大乾皇宮的所有消息,明天我醒來的時候要看到。”
“是,少主。”女子聲音空靈好聽,卻沒有任何感情。
“叫玉宮的人小心點,現在大乾對商業打壓的特別嚴重,凡事小心行事。”我歎了口氣,“你先回去吧。”
我本打算等著師傅或者歐陽玨告訴我點什麼,可照現在的情況是不可能的了,我隻有依靠九宮的力量。
翌日清晨,春日初陽暖意融融的透過窗戶灑進房裏,我忽然有點恍惚,好像自己還在翠微山,師傅也還是那個每天微笑著的白胡子老頭。
眼睛瞄到床頭的陳舊書卷,我腦袋瞬間清醒。
於是一上午的時間我沉浸在這些書卷之中,正午,我出了房門,外頭豔陽高照,溫暖如夏,我心裏卻冰冷一片,像是數九隆冬掉入冰窟,渾身冒著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