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響起輕微的一點動靜, 程木秀翻身下床, 走出中門, 就看見程木峰牽著程木勤的手也走進了屋裏。
隔著牆壁, 兩張床一邊一張, 程木峰和程木勤就睡在外麵的這張大床上。如今程木秀再也不會因為大家睡在一個屋子裏感到為難了。
男孩子住著的這邊要稍微寬敞一些, 在床鋪邊並排放著一個簡易的竹架子, 上麵放著衣物,還有裝小物件的竹筒等什物,再過去就是一張方方正正的小桌子。
這時, 從敞開的屋門望出去,正好麵對著現在已經被專門用來做廚房的舊屋子。
程木勤一邊嘴裏嘟噥著還不困,一邊手裏卻在揉搓著眼睛。他不情願的在程木秀的催促下手腳並用的爬上床, 滾到裏邊, 結果還沒過多久,鼻腔裏就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程木秀好笑的扯過薄被給他蓋到肚子上, 再回頭一看, 見程木峰還呆呆的坐在床邊, 就說:“你還不睡覺?”
“睡不著。”
“怎麼了?”程木秀柔聲問。
“我不困。”
又一個說不困的。不過自從他們搬進新屋子住以後, 經常心情愉悅又抑製不住興奮, 程木峰睡不著也很正常。
借著屋外的微光, 也瞧不清他臉上的神情,程木秀就說:“你還是早點休息吧,說不定那一天夏大夫就要幫你治腿了, 你得養好身體等著才行。”
夏紫蘇說的斷骨重接的辦法, 一直到現在程木秀一想到就還是感到心驚肉跳的。
程木峰還得受多大的罪。
即使擔心,但程木秀在程木峰麵前時還是沒有絲毫表現出來。
靜默了一下,程木峰輕聲問:“姐,你說,我的腿真的能治好嗎?”
“當然。夏大夫是神醫呢。”程木秀說。
如果以前她有過疑慮,但現在,她是百分之百的希望,夏紫蘇是當之無愧的神醫,隻要他能治好程木峰的殘腿。
程木峰頓了一下,說:“其實,就算不能治好,現在,我也覺得沒什麼遺憾了。”
“說什麼呢,”程木秀直起腰,俯身認真看著他說,“你別胡思亂想。”
他有這樣的想法,可能既是安慰她,也是想安慰自己,既期望,同時又害怕失望。
程木峰扯了扯嘴,低下頭,“嗯”的應了一聲。
程木秀站起來,說:“你要不想睡,就再坐一會吧,外麵的月亮還挺好的。”
程木峰看見她朝外麵走去,就問:“那你呢?”
“我把一些幹草抱進屋去,免得早上被露水打濕。”
舊屋空出來後,裏麵可以放不少東西進去,隔了一半用來做廚房和吃飯的地方,其他的地方現在暫時空著。但程木秀知道會逐漸有不少東西會填充進去,象以後收獲的糧食,還有其他的作物等等。
程木秀先把院門檢查了一下,看有沒有拴好,然後才去把空地上晾曬的幹草攏成一堆,抱上幾捆摸黑放到屋裏的角落上,剩下的再堆到院牆腳邊。
這氣象看起來不象會有雨的樣子,倒是不急著都收到屋子裏去。
程木秀在院子腳下堆好了幹草,轉過身就看見舊屋裏亮起了燈光,走過去一看,原來是程木峰點的燈,就見他坐在燈底下,低頭編著一個竹筐。
建竹屋準備材料時砍了不少竹子,建完後還有剩餘,這些剩餘的材料可以被拿來做了些簡易的架子,編竹筐,編草席,做竹桌子和凳子等。
白天要幹農活,這些隻能抽空做一點。
既然程木峰說他睡不著,程木秀便陪著他一起,兩人在微弱的燈光下編起了什物。手頭拮據,家裏的用具這些就要靠自力更生。
清晨霞光映照,給牆頭、竹瓦、樹頂都披上了一層絢麗的色彩。
程木秀在洗簌完後,撥開門拴,打開院門。
雖然昨晚他們編竹筐並沒有做到很晚,但這時程木峰和龍鳳胎還在睡覺,程木秀就掩上門就到田地裏走了一遭。莊稼的長勢雖然算不上很好,但收割在即,仍是要小心照料。然後又順便又到菜地裏割了把韭菜,準備回去做韭菜餡餅。
當接近院子時,程木秀就看見蓄水池旁邊,程木峰帶著程木勤和程木芸兩個小身影蹲著在水邊低頭洗簌。
做為一個現代人,不管條件再怎麼艱苦,程木秀還是保持著良好的衛生習慣,否則就太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