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板的酒樓是泠鎮裏最大的一家, 已經開了很多年, 酒樓的花樣菜式也多, 有不少熟客。
縱然劉老板的眼光獨到, 推出不少獨具特色的菜式, 其中包括極具補血益氣效果的黃鱔, 但是黃鱔在食材處理以及烹飪上的成本比較高, 所以,這道菜的價格也比較貴,因為要用到眾多的調料來抵掉腥味。
在當地, 黃鱔並不是一道多受歡迎的菜式,之所以才會有人點這道菜,也就是因為它具有一些補血益氣的作用。
而至於它的味道, 說實在, 被稱為美味有點勉為其難。
倒是最近劉老板的兒子從外地回了家,因著家裏是開飯店的, 他外出時就比較注意到了其他地方一些食材處理和烹飪的方法, 到了家後, 便用學到的辦法效仿著怎麼去除腥味。
經他兒子提點, 這菜式一經改良, 效果果真還不錯。
不過因為一直以來就很少有人吃黃鱔, 而劉老板的酒樓也沒有那麼多的貨源,再加上菜價也比較貴,所以這菜式雖好但也沒有大肆供應。
當初去到望溪村為劉景田和程木秀他們丈量田地的官吏, 在吃過程木秀做的美味的黃鱔菜肴後, 一直念念不忘。
過段時日就是縣衙老太爺的七十大壽,縣衙大人便要為老太爺祝壽,祝壽便要收禮金,辦宴席,於是這時自然就找上了泠鎮上最大的酒樓,也就是劉老板那裏。
官吏吃過滋味美妙的黃鱔,他是酒樓的熟客,也知道劉老板會做,於是在縣衙大人麵前時就推薦了這道菜。
鱔與善同意,寓意好,於是縣衙大人的菜單定下來時,其中就包括了黃鱔這道菜肴。
這可是一場極為盛大的壽宴,劉老板接到這個單自然是非常欣喜,但是,菜單中別的都好說,可是這個黃鱔的話,劉老板就有些發愁了。
黃鱔這樣食材不象別的那麼常見,都是偶爾有人捕捉到後,因為知道劉老板會要,才來賣給他。
現在縣衙大人的菜單裏專門指定了這道菜,這宴席辦下來要有幾十桌,去那裏弄到這麼多的黃鱔就是個難題了。
劉老板倒是很想問能不能取消這一項,然而因著這善的寓意,卻又不可能。
這次縣衙大人辦的這場宴席能給酒樓帶來極大的收益,而且還能討好大人,劉老板自是不舍得放棄,就應下來,於是接下來就是四處采買。
別的都好說,難的還是黃鱔買不到。
而且黃鱔捕捉的時候如果有傷,也養不活。劉老板就頭疼他怎麼能在宴席前買到足夠的黃鱔。
那個官吏也是劉老板的熟客,見到劉老板愁眉苦臉,一問才知道他居然為買不到黃鱔而發愁。官吏就說起了他在望溪村時吃到的黃鱔。
他在那裏丈量土地時,見到有幾畝空蕩蕩的水田,當時就隨口問了一句怎麼不種上莊稼。在邊上看熱鬧的程木勤就回答說空,裏麵養著黃鱔。
當時官吏聽著還有點訝異,當中午在程木秀那裏吃到異常鮮嫩美味的黃鱔,給這才有點理解了。
因為他望溪村的那一趟差,除了好拿還好吃,因而對劉景田和程木秀的印象都很好,於是就幹脆向劉老板推薦了一下。
官吏這一說,倒讓劉老板也想起點事來,仔細問了問,就確定是以前曾跟自己有過幾次交集的程木秀。
那時候程木秀就是想給自己推銷黃鱔來著,但當時他沒有接受,現在聽這麼一說,他就覺得這個姓程的姑娘說不定真的是有點黃鱔。
他也想起來第一次見到程木秀賣黃鱔給回春堂時就說過,她的黃鱔在捕捉到時都是沒受傷的,不是象其他人那樣由於捕捉不得法,使得黃鱔受傷,因而活不久。
但是劉老板雖說跟程木秀有過幾次照麵,但除了知道她姓程,並不知道她住什麼地方。
好在官吏去過,就很耐心的給他描述了一遍。
既然得知了有辦法解決食材的問題,劉老板也不耽擱,當即就雇了一輛馬車前來望溪村尋找程木秀。
他並不確定這一趟能有多少收獲,但有一點是一點,至少解決了一部分,再加上從其他人那裏收到的,隻要大概就能應付壽宴的需要就行了。
“不知道程姑娘能提供多少黃鱔?”劉老板直接問道。
“不知道您需要多少?”程木秀反問道。
“多多益善。”劉老板回答,接著又補充說了一句,“價錢好商量。”
程木秀就笑了起來,說:“您這樣說也太籠統了,不如您說個數出來,這樣我也好知道怎麼回答您。”
劉老板思忖了一下,說:“我也是一時急需,要不也找不到你這裏來,我就按上次你賣給回春堂夏公子的價錢跟你買,怎麼樣?”又說,“這價錢你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