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開的紙上, 一筆一劃落下去寫出來的、有些歪歪扭扭的字已經差不多寫滿了一張。
在寫完了最後一個字後, 程木芸才停下手來, 抬頭望向正好抱著衣物走進來的程木秀。
程木秀先把衣物放到了床上, 然後走到桌子邊, 手撐在程木芸身邊, 看了看, 誇獎說：“有進步。”又抓住她的一隻小手握了一下，問，“你冷不冷？”
進入十二月以來, 氣溫愈加變低，寒風凜冽，即使坐在屋裏, 手腳也是非常的僵冷。
程木秀購買了一點木碳, 為了讓他們在寫字的時候不會被凍著，就在屋裏放了一盆炭火, 至少會暖和點。
“我不怕。”程木芸說, 放下手裏的筆, 把兩隻手放到嘴邊嗬了一口氣, 笑眯眯的說, “這樣。”
程木芸可愛、樂觀的小舉動讓程木秀忍不住一笑, 抱了抱她。
在程木秀鬆開懷抱後，程木芸扭頭望向窗外。
雖然天氣寒冷，但今天的天空看上去很明亮, 似乎很晴朗的樣子。
“你說, 二哥會打到獵物嗎？”程木芸問。
這一說，就引得程木秀也不由得掛念起來。
謝夫子因為私事要休一段時間的課，所以兩天前開始，程木勤和程木芸就不用每天早上到學堂去了。
經過央求，程木勤終於得到了程木秀同意，跟著王陸去山上住幾三四天。
這時，他正在樹林裏，蹲在地上跟著王陸學著察看和辨別動物的蹤跡。
王陸的獵狗大黃跟程木勤已經熟悉起來，大概是感覺到主人對於他的特別對待，所以大黃對程木勤也很親熱和友好。
大黃搖著尾巴，鼻子向前伸著嗅聞，一邊圍在他們身邊打轉。
它聞到了一點氣味，但是主人沒有發話，它隻能一邊發出嗚咽的聲音提醒，一邊耐心的等待著主人的命令。
“狗的鼻子很靈，但是，你不能完全依賴狗，要會自己觀察，這樣你能知道很多的訊息，這些訊息是狗告訴不了你的。”王陸耐心的跟程木勤解說。
“什麼訊息？”程木勤似懂非懂的問。
“看這裏，”王陸一邊伸手在地麵的痕跡上比劃，一邊說，“這裏的腳印有好幾種動物的，看，這個是狐狸，還帶著幼崽。”
程木勤驚奇的睜大眼睛。“王大叔好厲害。”
“你要經常看，也會認識各種動物的足跡。”王陸站起來，又說，“觀察久了，你還會知道有那些動物經過，已經走了多久，他們是在覓食，還是在標記地盤。”
“我也會學得會這些？”
“當然，我會慢慢的教你的。”
“太好了，以後我也會象大叔那麼厲害。”程木勤雙眼炯炯有神。
王陸愛惜的摸了一下他的腦袋。“你現在還小，我們暫時就隻追蹤一些小的獵物，不進到深山裏去。”
凶猛的獵物這些還不是現在程木勤能夠對付的，王陸現在隻能從最簡單的開始。
“那現在我們可以開始了嗎？”程木勤看了看旁邊急不可耐的大黃，問道。
“嗯，”王陸點點頭，衝大黃吆喝了一聲。“去。”
一得到命令，大黃立即象箭一樣的衝了出去。
王陸本意是帶著程木勤學習怎樣狩獵，所以盡管大黃已經衝到了前麵不見蹤影，王陸還是不慌不忙的領著程木勤穩步向前，一邊不時跟他做解釋。
王陸隻是邁著大腳步穩步前麵，但雙腿短小的程木勤就不得不保持小跑才跟得上。
程木勤跑著跟了王陸一段路後，王陸看到他雖然一直不停的跑動，但是麵色如常，氣息均勻，顯然體力不錯，看來，他的確平日裏很用功，不由得暗暗點頭。
大黃的吠叫聲越來越近，然後，他們就看見了大黃在衝著一棵樹的上麵大聲叫。
走到樹跟前，抬頭望去，就看見有一隻毛色灰黑的動物爬在樹椏之上。
王陸眯起眼睛，說：“是隻狸貓。”示意程木勤拿起弓箭，說，“還記得射箭的要領嗎？”
程木勤點點頭，取了支木箭放到弓弦上，慢慢拉開。
王陸也手裏拿出弓搭上箭準備好，一邊對程木勤說：“你來射。”
狸貓被大黃嚇住，躲在樹上一時不會動，對程木勤來說是個練習的機會。要是程木勤一擊不中，肯定會驚動了狸貓，就會向更高的樹頂竄去，這時候王陸再出手。
平常程木勤自己練習射箭時，對準的是院子裏牆上的靶子，基本都是平射。
這次是仰起來射箭，角度、視線都有改變，一時適應不過來，果然用力就不大對，射出去的木箭險險擦著狸貓的身體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