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木秀走到對麵的舊屋去取碗。嶽琪林有夏紫蘇親自照料, 無需此時此地來湊這個熱鬧, 所以這裏的這些主要給程木秀他們提供的。
自然程木秀首要考慮到就是程木勤和程木芸。春天裏孩子最容易染病, 所以熬好後的最先就想到讓他們喝。
程木秀打開碗櫃拿碗時, 手上摸到碗邊時頓了一下, 還是隨口問了一句:“琪林他, 已經喝過了嗎?”
“這是專門給你們準備的。”夏紫蘇說。
頎長的身影站在門邊, 依然撐著紙傘等著程木秀。
程木秀頷首,表示明白,隻拿上了兩隻碗, 然後又在他撐傘陪伴下返回竹屋。
其實不過是拿兩隻碗,很簡單,很輕易的一件事, 就這麼幾步路一來一往, 然而夏紫蘇當真就一直手舉著傘,陪她來回了一趟。
莫名有種異樣的感覺。程木秀隻覺得臉蛋有些發燙, 也不知道為什麼, 居然都不敢掉頭去看他。
回到草簷下, 程木芸把碗在一張方凳上放下, 然後去熄滅了爐子裏的火, 小心拿走罐上的瓦罐。
白色的蒸汽卷著熱氣迎麵撲出, 藥味不是很重,反而有種馥鬱的香氣。
程木秀把瓦蓋放到一旁。
夏紫蘇轉身收好傘,走掃牆角處放好。竹屋的外牆上, 掛著好些物品, 傘、藤籃、繩子等等。
夏紫蘇放好東西還沒轉身,就聽身後傳來程木秀的一聲驚呼聲,伴隨哐當的物品相碰的聲音。
“怎麼了?”夏紫蘇問道,趕緊走過來。
爐子上的陶罐放得歪斜,有些搖搖欲墜。
生怕陶罐打翻,滾燙的藥湯濺出來傷人,夏紫蘇就想伸手扶正。
程木秀見狀趕緊說:“當心,燙,用布。”
夏紫蘇隨即抓起邊上的一塊抹布,小心扶正了陶罐,然後趕緊轉過身來看程木秀。
聽剛才的聲音,估計程木秀大概被剛才潑出來的藥湯燙著了。
“我看看,燙到哪裏了。”
程木秀扶著手,隱忍的說:“我,剛才有點不小心。”
“給我看看。”夏紫蘇說。
程木秀伸出手來,隻見左手的手背上已經泛紅了一片。程木秀既隱忍,又有些難為情。她也沒料到自己盛藥湯時會走神,這下燙著了自己了。
“忍一下,”夏紫蘇說著,冒著霏霏細雨走到水缸邊,裝了小半盆水端過來。“沒有破皮,你稍微清洗一下。”
“嗯。”程木秀把手放進盆裏。清涼的水使得灼熱的皮膚感到稍微好受些。
“不要揉搓,”夏紫蘇說,又問,“你這裏有沒有什麼藥?”接著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了,就說,“我去采點草藥。”
程木秀很不好意思。自己不慎,還得讓夏紫蘇冒雨去采草藥。
“你等會,我叫木峰陪你一塊去。”程木秀說。
“木峰不在家。”夏紫蘇早就注意到了。開春以來,夏紫蘇過來好幾次幾乎都是看到他在地裏,“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地方不遠。”
“可是……”程木秀對夏紫蘇一個人去到陡峭的山邊,有點不放心。
“就是先弄點簡單的藥草,免得惡化。” 夏紫蘇說,“我見到過,知道那裏有。”
“那,那你小心點。”程木秀這時覺得有些懊惱。
夏紫蘇手指了一下竹屋外牆上掛的那些什物,說:“借一下你的竹簍。”
這時,程木秀又提醒說。“傘。”
雖然隻是霏霏的細雨,但是在雨中時間呆久了難免身上也會濕透。
屋裏的孩子聽到了動靜,已經跑了出來,看到了程木秀被燙傷的手。
得知夏紫蘇要去采草藥,程木勤自告奮勇的說:“我也去。”
沒等夏紫蘇想開口,程木秀就說:“也行,”就跟夏紫蘇說,“木勤經常到那邊去,對那裏很熟悉,讓他跟你一塊去吧。”
見此,夏紫蘇沒有反對。
程木勤趕緊放好了自己的弓箭,跑過去接過竹簍就往自己身上背,非常老成的模樣。
於是夏紫蘇就拿住了傘。
兩個人不一會就走出了院門。
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程木秀不由得歎了口氣,
程木芸憂心忡忡的依偎到她身邊。程木秀安慰的笑著對她說:“沒關係。”
夏紫蘇曾經四下走過,所以還算了解周圍的情況。事出緊急,他身邊又沒有治療燙傷的藥物,所以隻能就著能采到的草藥,先緩解一下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