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蘇師從隱穀老人, 成長中的很長一段時間在隱穀度過, 無疑對他來說, 師父是他成長中一個重要的人物。因此, 成親後還要帶程木秀去拜見師父, 是很自然而然的。
隱穀老人這種稱銜在程木秀的耳朵裏聽來, 有種類似聽傳奇人物的感覺, 特別遙遙不及。
感覺特別不真實。
乍一聽到夏紫蘇說要帶自己去拜見師父,第一個想法就是,要不要沐浴熏香, 伏地跪拜,這種感覺頗有些——難以言喻。
看到程木秀神情僵了一下,夏紫蘇說:“師父和我的父母差不多一樣。”
說著, 眼睛認真的望向她的眼底。
程木秀隻是晃了一下神, 然後就回望他說:“我明白。”
“你會喜歡隱穀的,那裏是師父一生的心血, 裏麵的許多東西都是師父年輕時一點一點弄起來的, 才有了現在的模樣。”
“是什麼模樣?”程木秀好奇問。
夏紫蘇想了一下, 就用了一個詞簡單形容:“世外桃源。”
程木秀張大眼睛。“這麼好!”
夏紫蘇點點頭。“當然, 你去了就知道了。”
仙風道骨的隱穀老人, 加一個美妙的世外桃源, 程木秀頓時有了幾分期待。看她的神情,夏紫蘇不由得伸手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笑說:“聽說好, 你就喜歡了。”
程木秀別過頭, 又淺笑著回望說:“喜歡,是因為有你在。”
聽著款款深情的話語,麵前之人明眸閃動,夏紫蘇不由得氣息微微一滯,便抵上前。程木秀身後是柱子,雙手尋找依托似的撐在身後,挺著身體,整個人便尤其顯得欲拒還迎。
感覺到一股熱息迎麵而來,程木秀感覺到心都要跳出來了,但卻一動也動不了,雙臂已經被圈住了。
夏紫蘇低眼凝視著眼前的人,看著程木秀完全沒了平日裏的從容淡然的模樣,取而代之含羞帶怯的神情,心裏一動,便低下頭去。
程木秀睜大眼睛,就這麼看著他俯下頭來,靠近,然後,嘴唇上傳來柔軟、溫熱的觸感。
程木秀瞬間僵硬,待反應過來後,一雙眼睛眨了眨,喃喃喚了聲“紫蘇……”。
“木秀……”,夏紫蘇的氣息吐在她嫣紅的臉頰上。
臉頰上一陣癢癢的感覺,程木秀不甘被被動的啟唇輕輕回蹭了一下。
夏紫蘇不由得一怔,眼中笑意頓深。
“嘩啦”,突然響起重物墜落的聲音。夏紫蘇和程木秀人影倏然分開,一齊望向聲音發出來的地方。
幸而他們站著位置在纏繞著大片藤葉的柱子後麵,使得他們的動作被遮掩了一些,程木秀心虛的轉過頭,覺得大約沒被程木勤和程木芸看見,頗為安心。
程木勤練習射箭的箭靶翻倒在地上,揚起一小片飛塵。看見箭靶翻倒在地,程木勤抓著弓趕緊跑過去。
跳到邊上的程木芸手裏還抓著一隻木箭,抬頭看了看正在跑過來的程木勤,對倒下了箭靶做了個攤手的動作,然後彎下腰去提箭靶。
程木秀一看這樣子就知道,大概是程木勤在射靶,程木芸幫忙把箭靶上的箭支拔下來時,不小心拉倒了箭靶,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程木秀和夏紫蘇對視一眼。清醒過來後,程木秀頓覺很不好意思,飛快的移開了眼睛。
程木秀一邊說著:“這靶子重心不穩,等有空了另外再幫木勤做一個。”一邊從藤柱後麵走出來,去看程木芸有沒有事。
她這時還覺得臉頰上發燙,心跳不已。
看了看程木芸,發現她沒被碰著。程木芸看見情況不對時,就已經躲閃到一邊了。
十月,程木秀正式下聘,擇黃道吉日,給程木峰辦喜事。
雖是同村,兩家相距也不算遠,但為了增添喜慶,接魏翠玉的轎子,連同十來抬的嫁妝,圍著村外走了一圈,才迎回程家。
程木秀雖不崇尚大操大辦,但是為了彰顯如今自家的底氣,在給程木峰的婚事操辦上盡顯風光。
劉景田引著迎親隊伍走的路線,在村外走了一圈回來後,還故意經過了一趟吳氏的家門口,鑼鼓嗩呐歡喧震天。一群村裏村外的孩子跟在隊伍後麵玩鬧。
熱鬧的景象引得程木錦從門口探出頭來觀望,被身後吳氏的一隻手拉回去,然後“砰”的關上門。不過這關門聲也淹沒在了一陣喧鬧中。
程木峰的婚宴請了很多客人,家無父母,程木秀作為長姐,擔當起長輩的職責。所有掌勺操辦的事情,便交由請來的廚師負責,程木秀隻管招呼賓客。
前來送禮的賓客,除了望溪村的,還有附近鄰村以及鎮上與程木秀有些關係來往的人。一時間,門前人來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