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璣一看見秦羽眉,眼淚都要下來了,紅著眼圈就衝上去:“公主,您這是出什麼事了啊?”
雖然夏侯璟沒有責罰,可她和瑤光這一天都快自責死了。居然會因為隨侍在秦羽眉身邊的日子太過清閑安逸,整個人就失了警惕性,居然連有人摸進鶴羽樓都沒察覺。
秦羽眉擺了擺手:“先不說這個了。”腳下速度飛快,甩了蒙弈在門口,直奔鶴羽樓去了。
蒙弈眼看著她風一般地衝進內院,沒好意思直接跟過去,問璿璣:“她這是幹嘛去了?”
璿璣也是一愣,隨即不太確定地道:“大概……公主是去洗澡了吧?”
想了想又點點頭:嗯,瞧公主這一身,想必這一天一夜也是吃了苦頭的。她那麼愛幹淨,肯定忍不了,所以一回府就趕緊去洗澡,一定是這樣的。
“好吧……”蒙弈無奈地撓撓頭,看了看天色:“那我明天再過來,順便告訴王爺一聲,省得他再帶人漏夜出城。”
“世子請慢。”瑤光卻叫住了他,“請問世子,您是在哪裏遇上我家公主的?”
“就是在城門口啊。”蒙弈也沒想到來得這樣巧,咧開一口雪亮整齊的牙齒:“羽眉是搭梅五公子的馬車回來的,正巧和我遇上了。我看她似乎很不願意跟梅子蘇打交道的樣子,一見到我就迫不及待下了車,跟我一起回來了。”
說完還有點沾沾自喜:梅子蘇再文采出眾、再天賦異稟又怎樣?秦羽眉還是更願意和他一起玩吧?
不過一想起兩個人上次一起“玩”的地點——西郊停屍館,蒙弈還是不受控製地抖了抖,連忙腳下抹油似的溜了。
這邊秦羽眉一路趕回鶴羽樓,進了自己的臥房後立刻去翻床頭的暗格,發現急救箱還在,但是那個小木盒果然不見了。
她心中倏然一沉,合上暗格的動作也慢了幾分,心事重重地走了出來。
正巧璿璣和瑤光送走了蒙弈,也迎進了鶴羽樓,見秦羽眉居然沒有第一時間衝進浴房,都有些詫異。璿璣一拍頭,恍然大悟道:“糟了,不知道廚房有沒有燒水,我這就去催催……”
“等等,我有話要問你們。”秦羽眉叫住了璿璣,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看得二婢心裏都是一陣無來由的緊張。瑤光輕聲細語地問道:“公主想問什麼話?”
秦羽眉斟酌了一下,開口道:“今天都有誰進過我的房間?”
璿璣想了想道:“早上是婢子進來想要叫您起床用飯,結果發現房間裏空無一人,就把瑤光也叫來了。檢查了一下門窗的痕跡,發現有疑似迷香的東西沾在了窗紙底端,後來王爺也趕過來了,再然後……好像就沒有了。”她回憶得很詳盡,最後很誠實地搖了搖頭。
瑤光也在一旁補充了句:“的確是這樣。隻有婢子和璿璣,還有王爺進來過。”
秦羽眉又緩緩掃視著眼前的兩個美婢,璿璣和瑤光是夏侯璟送來的,夏侯璟是不會閑得無聊跟別人合夥綁架她的。況且他當時也是在積香寺看到自己取出那個小盒子的,而且當初自己也不知道木盒有什麼用,他若是想要的話,直接拿走就是了,根本用不著做這麼多此一舉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璿璣和瑤光就更沒有偷木盒的必要了。雖然秦羽眉很不情願地承認,她們倆即便留在自己身邊服侍,可對夏侯璟依舊耿耿忠心。但是隻要不是夏侯璟吩咐的事情,她們也絕不可能去做。
既然進她房間的這三個人都沒有偷木盒的動機,那麼還會有誰呢?秦羽眉想了想,又問:“換個問法,今天都有誰進過我的院子?”
其實這個問題也不好回答,因為答案實在是太多了。她院子裏整日都安排了做掃灑粗活的婆子和小丫鬟,她們甚至就住在後進那一排耳房裏,白日裏就一直在院子裏做事。
秦羽眉隻好又換了個做法,指揮璿璣:“去把府裏所有人都叫到前院去,不管是當值的還是不當值的,反正隻要是府裏喘氣的,都讓他們過去。”
璿璣應了一聲就要去通知前院管事一起叫人,走到一半又折回來:“公主,婢子用不用去廚房問問,洗澡水燒熱了沒有?”
雖然不知道公主要做什麼,可璿璣還時刻記著她一回家就要洗澡的慣例。秦羽眉讚許地點點頭:“那你就先去廚房吩咐一聲。”反正今天如果找不出偷木盒的人,她恐怕真是沒什麼心思洗澡了。
一想到這府裏居然可能埋了桃花眼的眼線,對方甚至還能發現她最私密的秘密,秦羽眉就覺得如果不找出這個人,她連覺都不敢睡了——誰知道那人會不會奉了命令,大半夜把自己弄死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