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秦羽宸這一次不是來取九州令牌的麼,那就讓他賠了夫人又折兵!她倒要看看,等海捕文書貼遍帝京,看他還怎麼逃回去?
夏帝也欣然應允了她的請求,派胡公公領她去找宮中最好的畫師畫像,自己則閃身進了紫宸殿深處的一間狹小密室。
密室內空蕩蕩的,沒有多餘的陳設,隻在房門正對著的那麵牆上掛了一幅女子的畫像,下麵設一條香案,小巧的鎏金香爐裏,三炷香常年不散。
而那塊被末帝和秦羽宸心心念念的九州令牌,就那麼隨意地擺在香爐旁邊。
夏帝走上前,先是癡癡地盯了畫上巧笑倩兮的女子好一會兒,這才輕歎了一口氣,拿起那塊九州令牌在手裏把玩了著。
“無憂……”他像是在和畫上女子閑話家常似的,把陵墓裏發生裏的事低低敘來:“……末帝的人終於要動手了,你放心,我替你好好著這一塊令牌,絕不會讓他們得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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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秦羽宸等人在鎮國公主的墓室中一無所獲,還耽誤了好一陣子,出來時就發現秦羽眉不翼而飛了,連忙派冷月下山去追,自己帶著衛崢等人又回到一處村莊裏等候消息。
不料冷月直到入夜時分才回來回報消息,臉上還帶著驚恐的表情:“……公主已經平安回去了,我瞧她是起了疑心,還說那個木盒外麵被自己塗了劇毒,碰到的人都會全身潰爛而死……”
此言一出,衛崢立刻就急了:“少主!您好心好意待她,她竟這般狠毒!屬下這就再去一趟公主府,把那個女人擄來給您解毒!”
秦羽宸卻擺手製止了他,隻吩咐冷月今夜想辦法再進鶴羽樓,看能不能從秦羽眉的臥房裏找到解藥。
衛崢不解,少主什麼時候成了這般以德報怨的性子?
打發走了冷月,秦羽宸不慌不忙朝他一笑,若有所思的道:“怎麼說她也是我表妹,我這一次欺騙了她,心中實在難安。再說她又不知道那盒子是我偷的,不然一定會雙手奉上的。”
衛崢垂下頭,心道您對自己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都沒這麼寬厚大度呢,秦羽眉可是陛下最忌憚的鎮國公主的女兒,怎麼您這時候還學會憐香惜玉了?
如此又等了一夜,冷月卻是毫無音訊,秦羽宸心中也多了一絲忐忑。
難道是秦羽眉太過機警,已經識破了冷月和孫婆婆的身份了?
結果還沒等到她把解藥弄回來,偷偷進城打探情況的衛崢帶回來一個很糟糕的消息:現在全城各處都貼了海捕文書,上麵畫了秦羽宸的形影圖,言稱此人罪大惡極禍患滔天,凡抓到者重重有賞。
衛崢狠狠一跺腳:“少主,定是秦羽眉出賣了您!”
秦羽宸的表情也沒有之前那麼輕鬆了,沉思半晌,終於冷笑一聲:“好,很好。我原本還看在早逝的姑母麵上,有心不叫她卷入這些紛爭之中。現在看來——竟是由不得她了。”
他抬手叫衛崢過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衛崢的臉色漸漸就變了,聽完之後有些遲疑的道:“少主,這樣……這樣合適嗎?”
秦羽宸斜睨他一眼:“你剛才不是還說她惡毒出賣了我?我也不過是小小還禮罷了,你有意見?”
衛崢知道,自己這個主子看似親和,卻是最不好說話的。但凡是他做了決定的事,就連陛下也難能轉圜。
心中不由暗歎一聲:好端端的,秦羽眉幹嘛非要招惹他?本來少主隻是想借你用一下就算了,現在可好……
秦羽眉絲毫不知自己已經被那個小心眼的秦羽宸惦記上了,從畫師那裏出來後,本打算直接出宮,卻又被文貴妃派來的宮女攔住了,笑盈盈朝她行了一禮:“永安公主,我們娘娘聽說您進宮來,高興的不得了,這不,一早就派奴婢來攔您了,說一定要請您過去喝茶呢!”
文貴妃的人?秦羽眉一頭霧水,到現在也沒明白自己是怎麼就得了文貴妃的青眼的,可又不好在眾目睽睽之下輕易拂了她的麵子,隻好點點頭:“有勞姐姐了,我這就隨你過去給貴妃娘娘請安。”
文貴妃是如今後宮之後皇後下的第一人,膝下兒女雙全,又深得夏帝寵愛,是以她居住的翊坤宮也不比坤泰宮差了幾分。翊,有輔佐之意。每每皇後身子不適需要靜養時,總是文貴妃當仁不讓地接過協理六宮之權。皇後雖然憤恨不滿,卻也不能輕易發作,那便是質疑夏帝的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