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璣剛把手裏的東西丟出去,一抬頭就看到夏侯璟有些錯愕地站在院門口。
她趕緊快步上前,低聲道:“王爺,剛剛寧王殿下來過了……說的話似乎不太好聽,把公主氣得不行。”
夏侯璟的眉頭立刻擰了起來。
寧王是什麼意思?先到秦羽眉這裏添堵,然後再去找他挑釁嗎?
他不動聲色,卻暗暗握緊了拳頭,輕聲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璿璣剛要回偏房,又聽到夏侯璟清冷的聲音響起:“那些東西不要丟在院子裏,髒,直接拿出去燒掉。”
“是。”璿璣顯然對夏侯璟這個決定滿意極了,腳步都輕快了幾分,立刻回去把那幾個禮盒撿起,往院外走去。
夏侯璟進了房間,就看到秦羽眉一臉煩躁地走來走去,氣鼓鼓的樣子。
見到他來,她腳步一怔,隨即就板起臉來,快步走到他麵前發問:“寧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好端端的,為什麼來我這裏說一堆奇奇怪怪的話?”
夏侯璟眉眼端凝,慢條斯理的道:“寧王他不是個東西。”
秦羽眉被他這毒舌模樣逗笑了,就像是心裏鼓起來的一個大氣球瞬間被戳破了一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似乎夏侯璟就是有這樣的魔力,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讓她火氣全消。
秦羽眉慢吞吞地走回桌邊坐下,給自己灌了一大杯茶潤喉,這才清清嗓子道:“我看他比康王討厭多了。”
康王那個人看著暴躁,但卻像個沒腦子的炮仗,一點就著,這樣的人根本不以為懼,秦羽眉也不擔心他會對自己使什麼陰招。
倒是康王妃,那個柔柔弱弱的女人,雖然隻見過幾麵,但每一次她都能用一副小白花的姿態黑上自己兩句,實在不是個好相與的。
寧王給她的感覺,就像和康王妃是一路人。
“這兩個人怎麼沒湊成一對啊,那才是狼狽為奸天作之合呢……”秦羽眉小聲嘀咕了一句。
夏侯璟在她身旁坐下,想了想道:“你放心,他也就隻能逞逞嘴上功夫,不敢把你怎麼樣的。”
秦羽眉一挑眉梢:“他敢把我怎麼樣?姑奶奶先用刀子廢了他!”
說完自覺失言,小心翼翼地看了夏侯璟一眼。
這個……她剛才好像……太粗魯了是不是……
夏侯璟也是滿臉無奈,隻能當做沒聽到秦羽眉說的話,咳了一聲掩飾過去。“你放心,你又不是男人,他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秦羽眉一口水就噴了出去,幸好她轉頭及時,否則遭殃的就是夏侯璟的臉了。
她用力咳嗽了一聲,撫著胸口,難以置信的道:“你的意思不會是說……”
秦羽眉眼神有點放光,難不成在這裏還能遇上活的男男戀?
夏侯璟看著她興奮激動的表情,似乎更無奈了。半晌才點點頭道:“寧王好男風,王府裏豢養了諸多小倌,這在宗室裏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夏帝對此也是不滿的,隻是因為寧王辦事能力強,又至今沒有鬧出過什麼亂子,這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當這個兒子愛好特別了些,等給他娶了王妃也就能收心了。
可夏侯璟卻清楚得很,寧王隻是瞞著夏帝的功夫做得太好,沒被他發現蛛絲馬跡而已。寧王府隔三差五抬出去的年輕男屍,可都是生生被寧王玩兒死的。
看秦羽眉一副新鮮的不得了的樣子,夏侯璟忍不住扶額,卻還是勸了一句:“寧王生性陰毒狠虐,我不在的時候,你盡量少和他接觸,省得被他算計。”
如今寧王大概已經把秦羽眉看做他的人了,說不定這樣的遇襲,以後還會再發生。
看來還得要再撥出一部分鐵騎守在秦羽眉身邊才行……
夏侯璟心裏惦記著這件事,見秦羽眉的情緒平複了不少,便先回自己的房間去安排了。
一進門,就看到慕弦提著個食盒,為難地等在那裏。
“殿下,蓮華公主又送補湯來了,這可怎麼辦?”
夏侯璟臉上浮現出不悅的神情,冷冷道:“不是說了讓你退回去嗎?”
慕弦哭喪著臉:“昨天和前天的都退回去了,可今天……又送來了啊。”
他現在都要佩服這位南齊公主的毅力了,明明殿下那天當著眾人的麵給她下不來台,可她一聽說殿下受傷了,還是每天讓人送了變著花樣的補湯過來,還真是癡情的很。
可惜慕弦心裏清楚,能夠讓殿下動心的,從來都不是這些補湯,而是隔壁院子裏那個毫無淑女形象,還敢給人開膛破肚的永安公主秦羽眉。
“那就接著退!”夏侯璟看都不看那食盒一眼,對盒中飄出來的濃鬱香氣絲毫不為所動,抬步就往裏間的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