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眉今日進宮後就沒了蹤跡,十有八-九是被他帶走了。”黑眸中閃過一抹殺機,夏侯璟聲音冷冽。
封子秀雖然人在寧王府,但也清楚這位永安公主在夏侯璟心裏的地位,聞言忙道:“我並沒有聽說寧王最近有朝永安公主下手的意思啊。”
“或許隻是一時起意罷,宮裏已經亂了,他想渾水摸魚一把也說不定。”
封子秀立刻道:“屬下一會兒就想法子去打探一下,若是有消息,便讓人送去璟王府。”
夏侯璟垂眸不語,從他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封子秀衣領下掩蓋的數道傷痕。
寧王陰狠暴虐,動輒以打罵用刑為樂,封子秀能在寧王府內活到現在,也吃了不少苦頭。
“待此間事了,我會安排你和你妹妹去江南,找個遠離帝京的小鎮好好生活吧。”半晌,夏侯璟沉聲道:“你受苦了。”
封子秀搖了搖頭,精致的眉眼裏閃過一抹恨意。
“寧王害我全家慘死,隻要能報了這個仇,就是搭上屬下這條命也心甘情願。”
夏侯璟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站起身來。
此時遠處的草叢突然不經意地抖動了一下。
夏侯璟抬腿往封子秀身上踹了一腳,將他踢道在地,冷聲道:“好,寧王府的奴才竟也有這麼硬的骨頭,本王算是領教了!”
封子秀捂著肩膀,艱難地坐起來,又咳了幾聲:“承蒙……殿下誇獎……”
“本王記住你了!”夏侯璟冷哼一聲,大步離開。
轉過彎沒走幾步,就看到躡手躡腳扒在草叢上偷看的管家。管家沒想到夏侯璟會突然出現,嚇了一跳,尷尬地賠笑:“那個……殿下,我家王爺真的沒回來,要不您再去前廳等一等?”
“不必了。”夏侯璟臉色沉凝,看都不看管家一眼便走了。
管家這才匆匆忙忙趕過去,就看到封子秀已經自己撐著從地上站了起來,弱不禁風的身子搖搖欲墜,嘴角還帶著血。
“哎喲封公子,這是怎麼回事兒?璟王對你動手了?”管家心知這是寧王麵前的紅人,盡管不齒他晉身的手段,卻也不敢怠慢,趕緊過去扶了一把。
封子秀倚著管家的手臂,搖搖晃晃地回了房間,躺到床上,這才道:“我不打緊的,隻是璟王如此來勢洶洶,我擔心他會對王爺不利……你知不知道,王爺到底去哪兒了?”
管家遲疑了一下,才有些不確定的道:“昨天王爺吩咐我派人去把西山腳下的那座別院收拾出來,但沒說要拿來招待誰……”
封子秀眸光微動,心中有了思量,麵上卻做出一副虛弱模樣。
管家忙讓他好好休息,再三確認不用請大夫來後,便退了出去。
封子秀立刻從床上跳起來,走到書桌旁取出紙筆,飛快寫了幾筆,便打開窗子,將紙團丟進屋後的那一排灌木叢裏,又敲了敲窗框,到時自然有人會把這個消息送去璟王府。
如此一夜未眠,第二天清晨,封子秀的情報便被走街串巷的菜販悄無聲息地送進了璟王府。
“西山別院?”夏侯璟微微皺眉。
他知道那是寧王名下的一處產業,隻是,他為什麼會選在這個時候出城?如果出城的話,秦羽眉是不是也會跟著一起?
夏侯璟一邊派人繼續監視寧王府,一邊派人出城去西山別院查探。
“殿下,屬下是去寧王府還是出城?”
待夏侯璟安排完,慕扶風發現自己沒有被安排任務,不解地問道。
夏侯璟看了她一眼,這才不緊不慢道:“你跟著我,隨機應變。”
***
福壽宮後花園的楓林內全是寧王的埋伏,秦羽眉不得不屈從,跟在寧王身後。
二人走入楓林深處,這一路上秦羽眉就看見不少弓箭手三三兩兩地埋伏在樹梢或者樹後,不由心驚於寧王的膽大瘋狂。
他到底是怎麼把這麼多人弄進宮裏埋伏的?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秦羽眉可不信,寧王擺出這麼大陣仗,就是為了抓自己。
她自忖還沒有那麼大的價值。
寧王悠閑地走在前麵,似乎絲毫不擔心秦羽眉會中途逃脫。
秦羽眉在腦中慢慢思索著逃走或傳遞消息的法子,跟在寧王身後,七拐八拐的,最後竟來到一處地道的入口。
又是地道。秦羽眉十分懷疑,這皇宮裏到底還有多少這樣的地方。
下了地道,又不知走了多久,再上到地麵來時,秦羽眉已經完全認不出東南西北了。
“這是哪兒?”她不自覺地問出聲來。
沒想到寧王還真的回答她了:“這裏,是東宮啊。”
東宮?
秦羽眉幾次過來都是給太子治病,除了明德殿以外沒去過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