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環,都有未知的情節,和自己不能理解的行為。
在孟一葦思考之時,左手的傷口仍流血不止,仿佛那隻眼睛要將剛才吞掉的鮮血,全部吐出來。
孟一葦沒在意止不住鮮血,而是被血浸透的那塊破抹布吸引了目光。
剛才這塊抹布黑漆漆,不算髒,但是也不幹淨。此時鮮血浸透了它,上麵逐漸顯現出一些圖案和文字。
將黑布從手中解下來,攤開來仔細看去。
黑色的背景上,是一片被鮮血染紅的山峰。山勢從一片平坦中拔地而起,像一道高大的圍牆,格外的突兀。
“彤陽山!”孟一葦一眼就認出了這片山峰。
朔方原南北三千五百裏裏,東西四千裏。靠近涼州這邊,是一望無際的朔西草原。臨近雍州的朔南,過了棲鸞山口,則是大片的鬆柏林海,被稱烏方木鄉,烏方是荒人語言中大海的意思。靠近東部,朔方原逐漸升高,最後在東海之濱形成極天涯。
總體而言,朔方原是一片平坦的大地,而這片大地上,卻有一片突兀高聳的山峰,彤陽山。
彤陽山位於朔方原最北端。當初,始帝白煜北伐,大軍橫掃荒原。在屠戮了百萬荒人後,大軍來到了彤陽山下。據史料記載,當時彤陽山上突然出現一輪太陽,隨後太陽融化,化作滾燙的鐵水,從山頂奔流而下。流動的火海浪頭上,站在一隻青鐵色的巨鹿,鹿角像是火焰形成的珊瑚。
措手不及的北伐大軍,被燒死燙傷無數,臨時撤到遼河以北。靠著這條朔方原上最大的河流,阻住了流動的火海。
之後的事情,史書上也含糊不詳。隻知道結果是,北伐大軍死傷超過半數,始帝白煜下令將幸存的五十萬荒人全部趕下極天涯。而在遼河以南五百裏,烏方木鄉以北邊界處,建築割鹿台,北疆終於平定。
所以,孟一葦可以肯定,這塊黑布上的山峰就是彤陽山。
這塊黑布就放在灶台上,和鐵棍、木柴離得這麼近,難道三者有什麼聯係?
道宗和書院初代山長說,鐵棍得自荒原,難道就是彤陽山?
看來,自己還要走得更遠一些!
孟一葦站起身來,看到木桌上有一碟子調好的朱砂,看來是道宗當初畫符所用。
他撕下兩截衣角。一截將木柴上的文字,用朱砂拓印下來。一截則臨摹了黑布上的圖案。這裏的一切都是道宗的遺物,對於道門來說無疑是至寶,他不可能帶走,隻能偷偷用一些八百年前的朱砂。
將拓印好的文字吹幹,孟一葦心中一動,將布條纏在了流血的左手。
在纏緊的一刹那,手心的神紋又有動靜。
不過這次不是灼熱,而是一股清涼。
此時,孟一葦已經想通,剛才進入草屋之時,自己突然掙脫了禁製。不是因為自己開通的氣穴,而是手中的眼紋吸食了鮮血。
孟一葦不知道是什麼原理,但是顯然是吸食了鮮血的眼紋,讓自己擺脫了禁製,但是孟一葦心中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現在被拓印了未知文字的布條包住,孟一葦卻明確的感受到了眼紋對識海的影響。
手心的眼紋變成了一股泉眼,源源不斷的純粹的的神識,從眼紋中湧出,順著手臂流進自己的識海。
孟一葦此時才想到了黑布左下角,還有兩個用符文寫就的字,“神源”。原來如此啊!
孟一葦現在肯定,鐵棍確實來自彤陽山,因為此時不斷湧出的神識,不就是最真實的神源嘛!
從眼紋中流出的神識極為凝實,流入孟一葦的識海之後,就變成了幾倍的海水。孟一葦不知道自己之前的識海有多大,但是現在他有感覺,識海在變得更深、更廣。
神識還在不斷的流入識海,外界的天地卻突然變得不同。
被老天師陽神封禁的剪雲山,還沒有完全封閉。前山仍然還在開放,等到三日之後,香客全部下山,才會最終封山。
此時從前山向天空看去,晴朗的天空中突然出現大片的雲層,特別是東天邊的雲層格外厚重。
“那是什麼?天邊出現了一道門?”一位下山的香客感覺天色突然暗了下去,不禁抬頭看去,驚呼出聲。
他話音剛落,一陣宏大的鍾聲就從雲層中傳了下來。
整座剪雲山在鍾聲中顫抖。
剛回到鬥旋宮中,準備打坐小憩的老天師,猛然睜開了眼睛,
“這是?證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