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支箭和九把刀(1 / 2)

王休紅是個在北疆長大的少年,雖然不是土生土長荒原人,卻帶著一身風刀雪劍磨礪出來的執著和冷冽。隻要前方是敵人或者獵物,他的槍尖就會一往無前。

就像此時,在這石頭城的熱鬧街市,眾人都聽得一聲高亢的狼嚎。王休紅已經縱馬疾行,同時長槍如探出雲層的蛟龍,在半空中劃出一道肉眼可見的波痕。

槍尖前方的人群已經驚恐的散開,連尾葉也急忙閃躲,隻剩下持弓而立的白少鹹。

看到借著馬勢襲來的槍影,白少鹹主動後撤一步。左手握住弓弦,右手則向後拉動弓身,將镔鐵弓反向拉滿。

在狼嚎聲快到耳畔之時,他的右手猛然鬆開,握住弓弦的左手則定在半空紋絲不動。於是,一聲蓋過狼嚎的振弓之聲在街頭炸裂,同時一根尖銳的青羊角,向前突刺,與王休紅的槍尖針鋒相對。

“響弓指?青羊角!”馬後麵的王齊眉驚疑一聲,然後望向驢背上的孟一葦,問道,“小夫子,這位拿弓的小將,可是萬騎郎的公子?”

孟一葦點點頭,“他就是白少鹹,之前是青羊角衛的先鋒少郎將,現在是書院新一屆的學子,這次算是來北疆遊曆的吧!”

在兩人對話之時,狼嚎槍和青羊角已經正麵相遇。王休紅的這一槍還是他獨有的狠辣,從小在鎮北軍大營長大,讓他的槍術更多的是戰場的鐵血氣質。而與王休紅類似,白少鹹也是弱冠之齡便勇冠三軍,手中的镔鐵弓原本也是蠻橫霸烈的路子。但是今天,他的氣勢卻變得不同了。

看到這裏,孟一葦有些驚訝。才二十幾天不見,白少鹹身上突然就有個許多沉穩。給人的感覺,此時白少鹹刺出的青羊角,真的像一隻俯首低頭的老羊,正準備用自己最尖銳的青角,來刺破狼頭的下顎。

槍尖和弓角終於相遇,兩個極為鋒銳的利器,居然產生了一霎那的僵持。

馬上的王休紅臉色一變,他發現馬下的矮瘦少年竟是穩若磐石,自己單手持槍居然有些手臂發緊。王休紅是個務實的人,他不像江湖人那般講究套路,所以他的左手也握緊了槍杆。同時,座下的北地戰馬也蹬地發力,一人一馬的全部力氣都彙聚在槍尖那一點。

巨大的衝力,推著白少鹹向後退去。镔鐵弓抵在地麵上的那一端青羊角,在石板街上劃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但王休紅不是江湖人,白少鹹同樣也不是江湖人。於是,他的右手也握住了弓身,同時鬆開了攥緊弓弦的左手。被解放的左手沒有閑著,快速從背後拉出了一枝大箭。轉瞬間,大箭已經搭上了拉滿的弓弦。沒有一刻遲疑,搭箭已經擦著槍身向王休紅的頭顱射去。

“住手!”王齊眉低喝一聲。聲音不大,白少鹹卻感覺自己耳邊響起了一道炸雷。但是離弦的箭已經像出群的馬,飛快的向王休紅射去。

白少鹹和王休紅之間隻有一槍之隔,縱使王齊眉可以一槍折斷龍鯨角,此時也施救不及。

正在孟一葦決定要布置一道神元意場之時,一聲利器破風的嘯音已經響起。

先是一道銀色透亮的月牙從天空中劃過,隨後朵朵明豔的紅花飄落。呂嬋已經將自己的大刀在背後甩出,正對著飛速射來的大箭砍去。

孟一葦看到彎刀快到模糊的影子,先是放心的舒了一口氣,隨後又不解的皺起了眉頭。

讓書院小夫子詫異的不是呂嬋的彎刀。經過血鍛之後的彎刀,霸氣內斂,靈動異常,力量與速度達到完美的結合。但是吸引孟一葦的卻是那一朵朵極為真實的紅花。

在這些飄落的紅花上,孟一葦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那是自己留在呂嬋體內的陽神。

說白了,那道陽神就是孟一葦識海中一捧極為精粹的神識。孟一葦一直不知道留在呂嬋體內,會給這個倔強的小姑娘,帶來什麼影響。沒想到這麼快就看到這些,霸意和神識凝結而成的紅花。

呂嬋是陳驚天的弟子,從小跟陳驚天學習霸刀,舉手投足間都是霸道之意。而此時霸道之意卻與神識融合在了一起,將刀身上的朵朵花紋,變成了如實物一般的紅花。

孟一葦突然想到了一些東西。體、氣、神、意,是四種不同的修煉之道。一般來說,武者需要循序漸進,即使到了九品之上,也需要三元獨立,分而蹴就。但是,有沒有可能提前進行融合呢?

例如,自己就絕非超品武夫,卻能以神識和元氣相結合,意識所動,便可布置出一道神元意場。具體威力尚不可知,但孟一葦本能的覺得,起碼可以困得住一個武道小神仙。

再比如,佛門大能,以氣入體,修到極致便是大金剛或者浮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