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嶺西側,馬嶺河河畔。
鏡嶺山高林密,河水洶湧澎湃,波光粼粼自東向西,這是屬於楚國的地貌特征。
楚吳之間有茂密的鏡嶺森林,地勢高。鏡嶺森林常年蓄水,往東途經吳國,流入東海;而西邊的楚國恰恰相反,水渠自東向西,流入西蜀的洞穴沼澤。
此時的馬嶺河畔,有兩個著淺色道袍,挽著道髻,蹬著黑步履,背上背著長劍的坤道女冠,正在河邊取水梳洗。
其中一個麵容嬌美,看起來不滿十五歲的女冠說道:“師尊,我好不容易突破築基期下山曆練,為何走了那麼多日,隻遇到了幾個凡人聚集地,一處修士聚集點都沒有遇到,更別說路見不平,仗劍而起,難道師兄們說的都是騙我的。”
還不是看你長得好看,就想騙你出去玩,年長女冠心裏這樣想,嘴上可不這麼說。
“咱們門派紮根南域楚國,南域靈氣稀薄,修士稀少,哪裏那麼輕易能遇到修士,我們沿途隨著山嶺一路南下,已經快到棲湖宗了,到時候帶你去見識見識棲湖坊市。”
“坊市!”年幼女冠眼前一亮,一臉天正浪漫,“我月影派的坊市中,好多師兄們都給我送吃的,根本不要錢,不知這棲湖坊市能有些什麼好吃的。”
這丫頭,可別把這個世間想得太簡單了。那年長女冠捋了捋額頭鬢角,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這兩人都是月影派的築基期修士,年長的師叔姓顧名戚,有築基巔峰的假丹修為,距離結丹成為道人隻差一步之遙。年幼女冠名為曲令薑,是個剛築基的璿照修士,按照門派規定,由顧戚帶著她下山遊曆,增長見識。
曲令薑梳妝於河畔,幾縷發絲被水沾濕,彎曲曲地貼在臉上,配合那白嫩的臉蛋,長長的秀眉,小巧的瓊鼻,十足是個美人胚子。
“你若是早些將《葵水玄法真解》領悟透徹,也省得這般麻煩。”
“那真解晦澀繁瑣,弟子愚鈍,實在難以參悟透徹。”
“《葵水玄法真解》奧妙無窮,又有數篇心法輔助,門派中能習練者甚少,不知有多少弟子想學都學不到。可你倒好,天資出眾卻天生疲懶,須知天下功法萬千……”
“哦,師尊說的是,徒兒受教。”
看著曲令薑敷衍的口氣,顧戚歎了口氣,知道她又沒聽進去。
她這徒弟不僅長相美麗,而且資質絕佳,僅十五歲舞象之年,就已突破了築基期,是月影派屈指可數的天才人物之一,在門派中備受推崇,更不乏愛慕者。
這次曲令薑突破了築基這道關卡,顧戚按照門規,下山帶徒遊曆世俗,一路上好生教導,希望她收起輕視之心,可沿途甚少遇到修士,曲令薑亦覺得百般無聊。
兩人正梳洗整理,突見天邊一道白光飛過,一扁法舟自空中極駛而過。師徒倆瞳術了得,雙目一閃,已經大概看清了法舟上乘坐的三人。
少年區區練氣修為,穿著我月影派的服飾,為何會與兩名築基修士同行?顧戚心中疑惑一閃而過,卻並不想惹是生非。
可她的弟子曲令薑難得見到修士,興奮不已,已經架起法劍,正欲追逐而去:“師尊,我派弟子被人劫持,怎能坐視不理!”
外門弟子修為低劣,多有犧牲慘死之人,這實在是稀鬆平常,並沒有大驚小怪地。
可看徒兒滿腔赤誠,顧戚不忍心寒了她的心,幹脆禦劍越過徒兒,道:“你在此稍等片刻,且看為師手段!”
顧戚知道,徒兒身懷異寶,鮮有人能傷害到她。顧戚修為高深,禦起法劍如一道流星般劃過天際,朝法舟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