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熾熱(1 / 2)

深夜已至,鏡嶺山脈漆黑一片。

某個無名的森林中,突然掠過兩道劍光,兩名身穿紫衣的修士禦劍而來,停留在一株枯樹之下。

“師兄,這邊也搜過了,什麼都沒有。”

“我這邊也是。”兩人神情疲憊,互相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

那名相對年幼的修士歎了口氣,問:“師兄,宗門不是來信說,曲師妹已經回來了嗎?為何南宮師兄還要我們繼續搜?那魔頭都被我們打廢了,也沒什麼結丹的希望了,非要找他幹嘛!”

“你懂什麼!”那名年長的修士朝周圍張望了一圈,低聲說:“這回南宮師兄可是白花了十枚靈玉,結果什麼都沒撈著,還讓人給跑了,這臉可是丟大了!當然要搜遍整個鏡嶺也給找出來。”靈玉是比靈石更為稀有的資源,其中蘊含著更為純粹的靈氣,一枚靈玉相當於百萬枚靈石。

“哎!找回來也沒用啊,這回本該是咱們南宮師兄露臉的,沒先到被盧師兄給找了回來,果然是咱們順位第一的大師兄啊!南宮師兄雖然來自南宮家,和他們曲家一樣,號稱宗門世家子,但還是隻能排在第二順位,比不過咱們鴻運當頭的盧廣師兄啊!”

年長修士瞪了他一眼,“這話要是讓南宮師兄聽到,保管斷了你的靈石!”

“那魔頭滑得跟泥鰍一樣,還抬手就是一把符籙,找到了也不好打啊,鏡嶺這麼大,搜到啥時候才是個頭啊。”

年幼修士滿臉倦意,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師兄踢了他一腳,不屑道:“你懂個屁,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南宮師兄早就看破那人跟腳了,猜測那魔頭來自玄符門,早已經請師長們去抄人家老巢了。”

此話一出,兩人身後的那枚枯樹突然抖動了下。

“誰!”兩人一驚,扭過頭見到漫天的符籙飛到了眼前。

轟隆——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耀眼的火光中,一條渾身染血的狼狽人影飛出,倒在地上掙紮,正是羅天。

他半麵焦黑,眼睛瞎了一隻,臉頰上有一道長長的猙獰傷口,衣袍破爛,渾身都是血肉翻腫的傷口,最為致命的是在丹田的貫穿傷。

事發了!玄符門保不住了!羅天獨眼中布滿血絲,感覺自己渾身都是撕心裂肺的傷口。

“在那邊!”

“追!”

爆炸與火光驚動了遠處的敵人,又有兩道劍光飛來!羅天咬緊牙關,塞了一嘴的泥土碎石,以獨臂支撐,強迫自己站起來。可倦怠從骨髓裏湧出,潮水一般地想要吞沒他!

他趴在地上,僅存的一隻手不由自主地伸向懷裏。

那裏,有一枚丹藥被他貼身收藏,這是他此行的目的,也是支撐他的動力。但此時,它卻無比地熾熱。

……

毒冥穀深處,黑霧繚繞,這裏的霧氣卻不會遇人主動退散,與入口完全不同。哪怕蘇青初習瞳術,視力增加了不少,也僅能看清十丈範圍內的景象。

進入深穀已有數日,他早已摸清了蝦須蛇是何物,甚至還采集了數十根,被他放入早已準備好的玉盒之中。

蝦須蛇是一種草,隻有發絲粗細,纏在樹幹上時,又與凹凸不平的樹皮糾纏一起,稍不留神便會扯斷,猶如一條纏在樹上的蛇,故而名為蝦須蛇。而這種植物脆弱無比,一斷立死,因此采摘時,須以特製的玉筷將根須一起夾出,蘇青必須將交纏的草葉一根根理清、解開,直至尋到根須,才能夾出來。

這類活計完全是個水磨功夫,十分考驗耐心,也最怕意外。

已過數日,他才采集到了僅僅數十根,距離千根差的不止一星半點。若是給他個數月,也許能采集上千根,但他的時間僅僅餘剩不足半個月!

蘇青心中焦急萬分,可這活完全急不得,這讓他開始懷疑盧廣的目的。

“喲,蘇老弟,又是你啊。”

黑霧彌漫的前方,隱約出現兩道人影。

蘇青仔細看了看,發現是陸尖與他的同伴。

陸尖是風雨樓的人,不比月影派一樣執掌多地,卻也是個稱得上名的修士勢力,其性質卻與平常宗派不同,講究堂口之分,有點像江湖的幫派。

他來這裏采集一些毒物售賣,前幾日與蘇青一起入穀,兩人互相聊了幾句,頗為投緣。這人十分豪氣,行事也仗義,主動給蘇青介紹了毒冥穀的地形與具體毒物分布,並願意主動帶著蘇青,卻被蘇青給拒絕了。

而另一人卻是一麵帶刀疤的醜漢,看到陸尖對著蘇青打招呼,醜漢臉上閃過一絲戒備,下意識地與路尖保持了一段距離。

“陸兄好。”蘇青客氣了一句,換了個方向,他忙著采集蝦須蛇,可不想接觸到對方采集的地區。

“蘇老弟,相遇不如巧遇。前麵火光處,是我以前在穀裏認識的一夥兒兄弟,都是爽快人。這林子黑漆漆的,單人獨行也沒啥意思,不如一起來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