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響起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然後便是死一般的寂靜。
誰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鶴立雞群,影響了眾人。
誰也沒想到,這個時候,剛剛進來禦膳房的一個姑娘會向禦膳房的掌事大廚下戰帖。
雲筱就這麼看著陸禦廚,眉眼輕挑,神色淡然,隻是眼底深處是掩飾不去的譏諷。
她就是在拿陸禦廚為自己揚名!
陸禦廚向來自持甚高,不願入宮為禦廚,後來家裏落魄,無奈之下才進了皇宮做起了禦廚,因為一手家族的手藝絕學,在皇宮裏很快便站穩了腳跟,更是在入宮七年之後,做到了現如今的地位。
而這些都隻是表麵上的情景。
雲筱不會忘記,上一世晉皇能死的那麼快,陸禦廚的功勞可是功不可沒。
晉皇晚年之時,身子骨很弱,對身邊之人很是堤防。
尤其是自己的膳食,那是防之又防,最後還是著了陸禦廚的道。
晉皇晚年用膳,都會讓做膳食的廚子試菜,而陸禦廚自從做了掌事之後,便一直負責皇上的飲食,所以試菜的名頭自然就落在了陸禦廚的身上。
晉皇在用了最後一道晚膳之時,便吐血身亡,原因就是那膳食裏有毒藥。
而陸禦廚試菜之時,卻沒有絲毫的問題,隻能說明,是陸禦廚早先便服下了解藥。
這麼一個人,在皇宮裏隱姓埋名的隱藏這麼久,一直都未被人發現,這份忍功可是無人能及了。
而她能知道這些,也是拜周景晏所賜。
她記得有一次,她熬了夜宵去給周景晏送吃的,在書房門口,剛好就聽到了周景晏要暗衛,將毒藥交給暗衛的事情。
她當時嚇的不行,不自覺向後倒退一步,卻踩空了石階,要不是丫鬟攙扶,她就要從石階上滾落下去了。
也因此,驚了在裏麵談論事情的周景晏。
周景晏打開書房門,神色難堪,甚至不看她受傷的腳,便對著雲筱吼道,“不是和你說過,沒有事情不要道書房來嗎?你還來書房做什麼?”
身後的春林攙扶著她,手裏端著已經灑落出湯汁來的夜宵,恭敬的說道,“三皇妃擔憂殿下夜深會餓,親手做了夜宵,給三殿下送來,”隻是那聲音在說到最後的時候,迫於周景晏的盯視,聲音越來越小。
周景晏卻絲毫都不領情,“將三皇妃送回院子。”
說完,轉身便進了書房,“砰”的一聲劇烈開門聲,將她擋在了書房外。
當時她覺得委屈,回去之後,等了周景晏半宿,得到的卻是周景晏去了李夫人的院子的消息。
她哭了一宿,頂著腫的眼睛見了他,他卻不聞不問。
而現在,雲筱看著麵前的陸禦廚,沒想到她竟然會遇上他!
既然如此,她不介意幫皇上摘掉這顆周景晏埋伏十幾年的毒瘤!
她嘴角輕揚,麵容裏滿滿的都是嘲諷,“怎麼?陸禦廚既然能做到掌事的地位,想必廚藝是極好的,既然如何,為何沒膽量和我比試一番?隻要你贏了,以後你可以對我隨意的呼來喝去,而如果我贏了,這禦廚裏掌事的位置便由我來做,你覺得如何?”
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陸禦廚,將眼中的譏諷在他麵前展露無遺。
陸禦廚在看清楚雲筱眼中的嘲諷之時,心口裏便憋悶著一口氣,他想起周景晏的敦敦教導,萬不可意氣用事。
他已經能忍了那麼久,為什麼不能忍一個女人的叫囂?
然而,雲筱卻不給他那個考慮的機會,嘴角再次上揚,闊袖向下一甩,“原來不過是喜歡教唆別人惹事的掌事,我當是有什麼真本事呢,要我來拜見,沒想到竟然會是一個縮起來的小人,既然如此,我便當做是我自己贏了吧。”
她語氣說的絲毫不客氣,可是卻帶了幾分小姑娘的嬌憨,引的禦膳房裏的一些人悶笑了起來。
當然,那些人並不敢明目張膽的笑,可是那肩膀聳動的幅度都在表示他們笑的是有多麼的高興。
也是,那些人平日裏都被陸禦廚的人壓迫慣了,如今有人來挑釁陸禦廚,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阻止?
他們可是巴不得這新來的小姑娘可以去去陸禦廚的氣勢呢。
陸禦廚手背青筋蹦起,狠厲的瞪視著雲筱。
常年養尊處優,被人巴結著的他,何時被人這般的奚落過?
這一下,如果他不應戰,以後指不定就會被那些小子就會指著她的脊梁骨說一些壞話了。
不戰自敗?這樣的名聲他擔不起!
更何況,他不相信雲筱能夠勝任他,他有陸家祖傳的秘方,又有掌廚幾十年的經驗。
而那小姑娘有什麼?看起來還沒及笄的樣子,哪裏有什麼掌廚經驗?
不過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罷了!
既然如此,他不介意給雲筱一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