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回來了!”
幸而,在這氣氛不太愉快的當口兒那個一早被無辜遣回去的侍從趕回來了。
“呼……呼……殿——在下見過瞿墨上神!”
瞿墨睨了他一眼。
“拿到了?”無弦草草問。
“嗯!”侍從一麵點頭應著一麵從袖裏掏出一塊幹淨的絲帕,看得出裏麵包著一捆藥草。
在無弦的示意下侍從徑直將藥草放到桌上,末了轉身向他躬身一揖:“殿下,幾位老君已在閣內等候多時。”
“……知道了。”無弦聞言皺眉,像是有些厭惡。
見狀,瞿墨終究還是馬馬虎虎地將身子前傾了一個微妙的角度:“恭送殿下。”
無弦的目光似回旋的清風在我們之間飛掠幾遭,這才領著侍從離開了。
屋裏旋即隻剩下我與瞿墨兩個。
氣氛有些尷尬。
正當我以為瞿墨什麼也不會說了的時候——事實上他本來也沒什麼好說的,他驀地開口了:
“你還想否認我上次說的話?”
斑駁的光影落在他垂下的睫宇間,我看著他一時竟有些怔忡。
他的話?他的哪一句話?
我心下一時拿不定主意,隻得緘口不語。
看我不說話,瞿墨默默走到一邊的矮幾旁,指節在其上悠然敲打起來。
咚,咚,咚,咚……
我隻覺脖子後麵莫名起了一排雞皮疙瘩。
咚,咚,咚,咚……
忍無可忍地正欲開口,還帶著幾分大病未愈的低沉沙啞,瞿墨的聲音幽幽傳來:
“我說過,”敲打的響聲至此戛然而止,他接下來的話語更顯清晰:“你,喜歡他。”
——如果這一刻我含著一口水,毫無疑問我會噴他一臉!
“我、你……你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啊?”
此話一出他鋒利的目光正如刀片戳到身上,我整個人當場就僵直了。接著他麵無表情地朝我走過來,感覺異樣卻又說不上來具體是哪裏不對勁。
“聽不懂我的意思?”他來到我麵前,俯身問道。
我默默地搖了搖頭……總覺得這一刻的瞿墨超可怕。
緩緩地,他湊近我耳邊,嗓音就像是炎炎夏日從濕熱湖麵上吹來的風:
“我的徒弟,看來,你的智商需要調(河蟹)教了。”
天哪我的耳朵要化了!為什麼這家夥就不能好好說話!
……我一麵止不住地開始緊張一麵暗暗猜測我又是踩到他九條尾巴中的哪一條了,以至於他要湊得這麼近搞得我緊張兮兮誠惶誠恐的。
“咳、”我一把撩開他垂落在我肩上的一縷長發,退後一步,盡量讓自己顯得平靜。“師傅,你今天……”
“嗯?”
我歎了口氣:“是不是沒吃藥?”
世界一瞬間安靜了。
我偷偷瞟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逆光的緣故,他的臉顯得特別黑。
我不由想抽自己一嘴巴。
“嗬,你還知道怕?”捕捉到了我細微的表情變化,瞿墨若無其事地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我還以為,你準備要造反了。”
“哎呀……怎麼會呢?我隻是關心一下師傅你罷了。”小心翼翼地應對著,我挪動步子準備和他拉開些距離,挨這麼近實在太有壓迫感了。
“誰說你可以動了?”
——實際上瞿墨並沒有突然抓住我或是幹什麼,但這句話偏偏就像一句緊箍咒,我當即冷汗一冒杵在原地就不敢動了。
起初我就有這種感覺,一旦他帶著危險的氣息靠近我我就會覺得特別不安,心跳得跟擂鼓似的一心隻想快點溜,有點像……在那個詭異的夢裏,那個男子靠近時帶來的感受。
“你——”瞿墨話一出口一道細微的聲響驀地從門外響起,在這一刻的我聽來簡直堪比。
我趁機一把推開他,裝作慌慌張張的樣子指向門外:“師傅,剛剛外麵有奇怪的響聲!”
他聞言皺眉,往門那邊掃了一眼。“不必管它。”
注意力倒是被我成功引開了,但保不準他接下來還會做出什麼奇怪的舉動,我當即反駁:“這怎麼行,我得去看看才放心!”
然而他卻篤定道:“我說了不必。”
“……”這一刻從他的眼睛裏我確實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種嚴肅的情緒。雖然我也並沒有真把那聲音當回事,但他這反應……是不是有點過頭了?
“但、但是,我怕可能是個什麼危險的東西,畢竟這裏是昆侖山,殿下才剛離開,要是碰上這東西,不安全。”
“哦?原來你是擔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