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的早晨沉靜在霧海之中,如海市蜃樓般迷幻,把天上宮闕降落在人間,街上忙碌的人們,包裹著大衣享受此刻的美景,等日出光照,霧海便會化為露珠被覆在冰冷得大地。
路邊的店鋪拉起門閘,打掃門麵,準備迎接客人,這一片樓房大都有了年頭,牆麵由高到低,由遠到近,皆是汙跡斑斑,裂痕蔓延,但居民們都不願意換新的住所,而是等待拆遷,從中牟利。
在兩棟舊樓之間,有一個熱鬧的胡同,胡同口停放著一部早餐車,夫婦兩人在此販賣著簡單得早餐,車上左邊是煎餅,右邊是粥豆奶,車旁還有個油鍋,鍋架上放著剛出鍋得油條和麻球,油鍋裏滾油冒泡,散發著環環熱氣把周圍冷空氣逼開,讓人想多停留一會。
胡同裏整齊擺放著沉舊的桌椅,供來往的人們能在忙綠的早晨歇歇腳,吃份味道依舊的早餐。
在早餐車的斜對麵,有座高四層的老樓,一樓是個小賣鋪裏麵小間擺放著一排排電腦,這片的未成年人都愛跑這來上網打遊戲。
小賣部旁有個生鏽的鐵門,鐵門上的對聯破爛,隨著早晨的寒風舞動,時刻會離去。
鐵門旁人行道上立著塊牌子,任由冷風從它的身體吹過,牌子上隱約看見“生活公寓”幾個大字,右邊有“小時,日,月,年,租房”,最下麵是聯係電話。
按理說這牌子是不允許擺在路邊,妨礙人行道通暢,城管之前也經常開著大貨車收牌子,但屢禁不止,收了,又會出現一副新的,最後沒辦法,隻要不是太過分,沒人投訴,也就不去理會。
鐵門的裏麵是通往234樓層的樓梯間,由於不通風,空氣潮濕悶氣,呆久了呼吸都難受,牆頭滿是蜘蛛網,無人打掃,任憑蜘蛛隨意布網,搶占地盤,捕捉飛蟲。
“吧嗒,吧嗒”腳步聲在樓梯間回蕩,響聲時高時低,間隔很大,走得很慢。
鐵門被推開,走出個穿黑色長風衣的人,留著寸頭,眉峰微皺,不怒自威,一雙鷹眼盯得人怯弱,嘴裏叼著根煙,精神疲憊,右手戴著單隻黑色手套,腳穿黑色的馬靴,一身的黑色配上古銅色的皮膚,認識的知道他是刑警總隊隊長兼公安廳副廳長,不認識的,以為他是個黑幫老大。
他走到站著零散幾人的早餐車前,吐出口煙道“嚴叔,來份煎餅,做快點,挺急的”
正攤著煎餅的嚴叔,抬頭看了一眼“凡安啊,最近發生了什麼大案子?說來聽聽”
“最近毒販比較猖獗,正打壓呢,我放給下麵的人管了,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
嚴叔還想問,旁邊炸油條的方姨道“你老問凡安工作上的事幹嘛?這些事能到處亂說嗎?趕緊做你的煎餅,人家要咧”
嚴叔哈哈兩句,將做好的煎餅給了等待的客人,拿起勺子澆上自製的穀漿鋪在平底鍋上,打上雞蛋,一股清香味飄出,讓人直流口水。
“凡安,你存芳姨著的錢可快沒了,記得補,不然下次隻準你賒粥”
“好,方姨,明天補”話剛說完,大衣外兜響起了歌聲,惹得四周的人都朝著瞟了一眼,梁凡安不急不慢的掏出手機,便接聽。
手機裏傳來柔性的喊叫聲“凡隊,你到沒,再不來,廳長要發飆了”
“很快就到了,別急”說完就掛了手機,露出厭煩之色。
嚴叔聽見梁凡安說的話,加快手上的動作,撒上最後的蔥花,卷起放進袋,遞了過去“小凡,趕緊走吧,別讓人等急了”說完,又攤起了煎餅。
梁凡安吃著煎餅,慢慢的走著,這離省公安廳很近,十幾分鍾的路程,這也是為什麼選擇這租房,圖個方便,他自己也買了套房,離這不遠,自己有部小車,但不願回去住,那裏有太多他不敢想的回憶,他也記不清有幾個月沒回去了,應該已經堆了不少灰塵吧。
省公安廳門口站著一個女警,身材曼妙,戴著白邊眼鏡四處張望,著急的直跺腳,遠遠看到梁凡安,立馬小跑過來“凡隊你快上去,你再不來的話,我們都要被罵死了”
陸妙語扯著梁凡安的手往公安廳裏跑,馬尾一甩一甩的。
現在在刑警總隊,梁凡安是個甩手掌櫃,什麼事都交給下麵的人做,實在不行叫副隊長陸妙語安排。
陸妙語警齡本事在隊裏並不算最大,但梁凡安卻力排眾議給提了上來,隊裏的人也有不滿,隻不過無人敢說,畢竟他還坐著總隊長和副廳長的位置,且以前留下的餘威猶在。
梁凡安現在也不想坐這兩位置了,他正打算什麼時候轉給陸妙語。
公安廳辦公大廳裏,工作人員各自忙碌著自己的活,看資料,查電腦,卻一點聲音沒有,整個辦公廳顯得壓抑無比,而這一切的源頭來自靠在門口旁辦公桌的女人。
她雙眼閉著,戴著警帽,像個睡著的美人,卻無人敢窺看她的美姿,秀手環胸,豐滿的身姿在警服下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