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弦發出的樂聲,常戰已經聽陌末吹奏過,非常悅耳動聽,不過,它是如何在口腔裏發出聲音的,他仍然感到迷糊。
常戰從接到任務的時候算起,時間已經過了八天,第九天早晨,在陌烽的堡主小樓裏,兩個人正坐在廳裏。
當陌烽拿著一隻指節般大小的口弦交到常戰手裏的時候,常戰才真正能夠細細的觀察這口弦的形態。
這次陌烽給常戰的口弦整個呈墨色,與上次見到陌末吹奏的口弦顏色不同,而陌烽留在自己手裏的那隻口弦的顏色卻是銀白色,看來這口弦的顏色有很多種,不過大小看起來都差不多。
細觀之下,常戰發現口弦是個稍長的橢圓形,兩端光滑圓溜,非常柔順,兩端的頭裏中空互通,而最重要的部分就在於口弦稍微厚寬的中部。
在口弦的中部,有一個淺淺的凹槽,凹槽裏有一塊薄薄的簧片,常戰猜測口弦的奧秘就應該在這簧片之上。
“少主,口弦是一門古老而悠久的技藝,學起來相當困難和費力,掌握音律的節奏和高低非常不容易,所以,口弦又名絕弦,故名思議就是在一個大家族裏,真正能夠吹奏出絕妙音律的往往隻有一個人。”陌烽詳細的介紹著口弦的曆史。
常戰津津有味的聽著,他對口弦本來就喜歡,當然要認真的聽。
“在我們陌家堡裏,吹奏口弦最好的就是末兒的未婚夫南柯,那時候他們整天在一起,末兒都要纏著他不停為她吹奏,當然她自己也吹,但是水平卻差他很遠,不過,自從南柯去世之後,末兒竟然也能夠將口弦吹得相當精妙,幾乎已經與南柯的水平相差無幾。”陌烽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仍然掛著不可理解的神情。
常戰靜靜聽著,沒有說話。
“也許是對南柯過於思念,也許是末兒想從口弦中找到南柯的影子,所以才令她的口弦水平快速提高,所以如果少主想引起末兒的注意,你的口弦水平一定不能比她低,否則同樣是前功盡棄。”聽著陌烽的話,常戰也理解,如果比她還吹得爛,她會注意聽嗎?
“少主,現在請你把口弦放入口中,一定要注意,口弦放到口腔的位置不能靠前,也不能靠後,要剛好放到舌頭前麵,你的舌尖必須剛好舐在口弦凹槽裏麵的簧片上。”陌烽一邊演示,一邊指導著常戰把口弦放入到口腔中。
口弦雖然是個很小的樂器,不過要學會吹奏它,此刻的常戰卻有一種莫名的興奮,好像他正在學習的是一件非同尋常的事一樣。
常戰試著把口弦放到了口中,用舌頭舐在了口弦凹槽的簧片上,他隻感覺到那簧片既輕又滑,而舌頭又非常笨拙,他覺得用這舌頭會非常困難。
“少主,你首先要學會的就是舌頭如何舐住這簧片,力度大了,簧片就會被你的舌頭舐死,發不出聲音,如果舐得太鬆,口弦發出的聲音就會粗陋難聽,少主,你先試試,看能不能準確的用舌頭舐住簧片。”陌烽有板有眼的解釋著舌頭舐簧片的方法。
常戰緊張的用舌頭舐向簧片,舌頭一去,那簧片就因為他用力太大而被死死的沾在了凹槽裏,常戰卻有些不解了,明明自己用的力很小,為什麼口弦的簧片會沾上凹槽呢?
“少主,你一定要用心感受,你現在是用舌頭在舐,而不是在用手,也許你剛才用的力用在手上是很輕很柔和的,但是一旦作用在舌頭上,它所表現的力量就發生了變化,也就是你現在舌頭的敏感性還非常弱,對力量的掌握還很不到位。”陌烽明確的指出了常戰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
常戰聽後驀然醒悟,常人都是用手使力,卻是不會用舌頭使力,當然當他的思維讓他用舌頭使力的時候,力道上掌握就非常不協調,明明自己感覺到非常輕微的時候,而往往就會使出過大的力道。
要想提高舌頭的敏感性,這倒是個非常困難的事,因為普通人又怎麼會想到去訓練舌頭的力量呢?
這時候陌烽拿出了一塊木板、一支氣管和一杯水,然後把木板沾濕,放到桌麵上,他再取出氣管,一頭沾了水,把另一頭放到嘴裏,吹出了一個氣泡,當那氣泡漲到嬰兒拳頭大小的時候,陌烽停止了吹氣,將那氣泡慢慢的由氣管頭沾到了木板之上。
常戰專注的看著陌烽的動作,他想不透陌烽要用這個氣泡做什麼。
“少主,看仔細了。”陌烽一說完,伸出了舌頭,然後慢慢的低下頭,將舌頭伸向木板上的氣泡。
慢慢的,慢慢的,陌烽的舌頭越靠近氣泡他的動作也越慢,最後,他的舌尖終於挨上了氣泡,常戰以為那氣泡受到他舌頭的觸碰就會立刻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