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麵試(二)
隔著代溝我望見了您
已經不記得上一次好好地看您是什麼時候了,父親。我隻記得那時的您,頭發烏黑,皮膚泛著古銅的光。青年時期的下鄉生活,讓您有了健康的體魄,也讓您在這紛繁的社會中變得寡言少語。自我上高中以來,您就很少管過我。有人說″兒隨母,女隨父″。在我的生活中,更多的是媽媽的教育和關懷。我幾乎每天都要和她談笑,卻很少能跟您講上一句話。媽媽總是關心我這,關心我那,而在我眼中,您總是坐在您自己的角落裏,研究著您自己的股票。我總覺得您根本不關心我,我總覺得您是家中的一個外人。隨著感情的疏遠,我發現我漸漸地不認得您了。“代溝”,這可真是個神奇的東西。高考離我越來越近,可您卻離我越來越遠。雖然您也開始時不時地說些什麼,您也開始每天按時往我嘴裏塞各種各樣的補品。可對我來講,那些話遠不如媽媽講得動聽。而塞藥時我甚至感覺,您是一個″醫生″,而不是一個父親。感情的疏遠,似乎真的隔斷了認知。考前的那幾天學校放假,您讓我到您的學校複習。您帶著我去了您的學校,讓我在辦公室等著,自己去清一間教室出來。我一人待在辦公室裏無聊,就走下樓去,走到那間教室門口。教室裏您忙碌的身影晃動著。我突然意識到我很久沒有好好看看您了。我不聲不響地走進去。您還在忙著。光線並不明亮,我卻看到了您頭上幾點晃眼的光。我頭一次注意到您有白頭發了。您費力
地搬著桌子,額頭上已經閃著瑩瑩的光。這就是我的父親啊,曾幾何時家裏重活一人包的父親,竟也變得這樣虛弱!您還是老了啊!那一刻,我突然感覺一股衝擊從心底噴薄而出,震動著我的全身。我覺得那是源自割不斷的親情,那是心底的回音。突然找回了被父愛包圍的感覺,這父愛不像從前那樣廣博而無微不至,但它卻更深沉,更能激起我內心的共鳴。我覺得我重新認識了您。也許您還沒有感覺到我的覺醒,也許在您眼中我還是那個對您冷若冰霜不屑一顧的小男孩。可您一定知道,隻要親情不斷,血脈相連,我一定會認識到父愛的偉大。感情也許會疏遠,可無論這代溝有多寬,我終究會望見您的!
公則生明
朱鎔基總理將“公則生明,廉則生威”這句話作為他的人生信條,於是,我們看見了一個公正無私、威嚴廉潔的高大形象。“公則生明”,單單四字,意韻深遠。公正,不偏私地想問題、辦事情,則處理問題明智正確;反之,帶有主觀色彩,便不能公正無私地認識和處理問題。而人往往受主觀影響,難以對事物做出正確深刻的認識,所以要做到“公則生明”並非易事。人們首先得克服感情上的親疏遠近才能客觀地認識事物。《韓非子》中一則寓言曰:“宋國一富人,一日大雨把他家牆淋壞了。他兒子認為不修好,一定會有人來偷竊,鄰家老人也如此認為,是夜,果然富人被竊。富人於是覺得他兒子很聰明,而懷疑鄰家老人為竊賊。”可見,富人對被竊一事,完全受感情親疏所左右,自己的兒子,偏私地認為聰明,鄰翁卻是懷疑對象,這樣不客觀,很難認識到真相。或許,事情的真相恰恰相反也未可知。所以,感情上的親疏遠近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人們的判斷,要想獲得正確的認識,必須理智客觀地分析研究事物,不帶一絲感情色彩。曆覽古來聖賢人,無不在對事物做出客觀公正的評價,在處理事情上力求做到公正不偏私。我們要向包拯學習,他公正廉潔,不包庇一切罪行。他的鍘刀上斬昏君,下斬黎民,隻要是真相,就能在他麵前閃光,隻要有罪惡貪婪,一律逃不過他公正無私的眼睛。於是,才在青史上永遠鐫刻著他的名字。我們要向嶽飛學習,他訓練的嶽家軍,行軍迅猛,殺敵勇武,這與他的公正無私是分不開的,兒子嶽雲,犯軍規違紀按軍法處置,不因他是自己的兒子而有所偏頗,於是全軍上下,無人不服,無人不讚,因此,嶽家軍才使金軍聞風喪膽,才使得北宋得以保全,嶽飛的精神一樣在曆史的長河中熠熠生輝。不論是故去的古人,還是現存的今人,隻有做到公正無私,才能在一事物的認識上得到真理,才能在對事物的處理上得到讚美。感情上的偏私隻能陷人於不分青紅皂白,不辯是非之中,我們要堅決拒絕讓感情主宰理智。“公則生明”這句話猶在耳邊回蕩,讓我們摒除感情的幹擾,理智公正地在世為人吧!
米粒-穀粒-血汗
這是他第一次到女同學家吃飯,走進她家的大門,他才知道什麼叫奢華,這是怎樣的一個家呀:乳白色的天花板,古銅色的牆壁,青藍色的地毯..“嘖嘖,北京故宮也不過
如此吧!”他在心裏暗自讚歎。上飯時,熱情的主人給他盛來了滿滿一碗雪白的米飯,顆顆雪白的米粒散發著誘人的香氣直往他的鼻孔裏鑽,他咽咽口水告誡自己,“千萬別吃得太快,要文雅一點。”他幾乎 是數著米粒進口的。吃到還剩淺底的時候,他犯難了:“是吃得一粒不剩,還是故意留點底兒?”父親送他上車時的叮嚀又在耳邊回響了:“娃兒,城裏人一輩子也沒碰過泥土,他們不知道種田的辛苦,不知道米粒的珍貴,你以後吃飯要故意留點底兒,別讓人家把咱看扁了,以後吃完之後千萬別再舔碗了。”其實,他早就養成舔碗的習慣了,每次吃飯時,父親總要看著他把米粒吃得幹幹淨淨才讓他離開。可現在究竟是吃得幹幹淨淨還是留點底兒呢?他偷偷抬眼想從主人的碗裏得到一點啟示,卻發現主人早已吃完,正坐在對麵的沙發上看著他,碗筷也不知什麼時候撤走了。他現在感到自己仿佛是一個正在舞台上表演吃飯的小醜———以前父親盯著他吃飯,心裏是一懷的親切,可是現在?他也說不出那種奇怪的感覺。無助的他用筷子無助地在碗裏搗騰著,突然那雪白的米飯迸出了一點黃色,那是一粒穀,和父親那古銅的臉有著一樣的顏色。他的心顫抖起來,小時候給父親送飯的一幕又浮現在眼前,那是一個炎夏的正午,父親坐在田壟上吃著他送的飯,也是吃到淺底的時候,幾粒黃色的穀露了出來,“扔掉吧,阿爸。”“胡扯!”父親像豹子一樣吼了一聲,他一輩子也沒見父親如此憤怒過,接下的情形更讓他終生難忘:父親將筷子插在田壟上,用那滿是泥巴的手將穀粒一粒一粒地拈起來放進嘴裏,鎖著眉頭,然後是艱難的一咽..“孩子,那是咱農家的血汗呀!”父親對滿腹委屈的他說。“是的,這是咱農家的血汗。”他夾起一塊豆腐,想將那米粒連同那顆黃色的血汗一同咽下,“也不知怎麼搞的,現在米價怎麼這麼低。”主人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農家的血汗不容褻瀆。”他心裏說著,將碗裏的東西暢快地吞了下去。(推薦老師陳誌高覃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