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牆頭草,段老爺子入局時便說過“絕不與蠅營狗苟為伍”,人皆以為這句話說得是段天仇,實則指的是段天勝背後的那位主子。
段老爺子謀定後動,在入局前便已謀劃好一切。
這也是江雲庭惋惜的地方,段老爺子如此深謀遠慮的人物,卻早早病倒床榻,駕鶴雲遊,連見一麵的機會都沒有。
段天甫有些悲憤道:“老爺子本來自覺沒幾天活頭了,決定舍身入局,是天仇替老爺子為新棋子,誰曾想到,天仇竟要因此賠上性命!”
“天仇自小就跟你要好,我真不知道天仇尋到你時到底除了那些還發現了什麼,回來後整個人就變了,我每見他一次都覺得他在保守什麼秘密一般。”
“天勝,你要還覺得自己是段家人,還是天仇的二哥,就把所有秘密告訴我!”
段天甫咆哮著,段天勝卻變得失魂落魄,腦子裏一團亂麻。
“不,天仇跟我說,要讓段家崛起的,他不會騙我的,他怎麼會這麼窩囊的死!”
“什麼秘密,我還能有什麼秘密……”段天勝呢喃著,忽然眼中閃過一抹亮光,旋即不可置信,驚恐道,“不可能,天仇不可能知道,他怎麼可能知道……”
“秘密?什麼秘密!快告訴我!”段天甫咆哮道。
段天勝驚恐萬狀,搖頭道:“不行,這個秘密,誰也不能知道,知道的都得死,都得死!”
“那你怎麼不去死!”段天甫眼中赤紅,怒吼道,“天仇很有可能為此而死,你還不願意說,你對得起天仇嗎?”
“那我更不能說,說了要死更多人,更多人……”
段天勝跟瘋了一般喃喃自語,任憑段天甫怎麼問都不願意再說。
江雲庭歎氣道:“段家主別再逼他了,看來這個秘密的確牽連甚廣,我們就算問出來也對我們極為不利。”
段天甫驚詫的望了眼少年,方才平息了怒火,說道:“以往上層圈子裏聽聞江宗師神勇無敵,今日一見卻看得出江宗師行事……”說到這,他頓了頓,方才繼續道,“行事老練,不像是少年。”
豈止是不像少年,段天甫心裏有些話說不出口,江雲庭的氣質出塵,仿佛脫離紅塵之外,偏偏一言一行都顯示出他的心誌,似乎比他還要成熟。
這麼說有些誇大其詞,但江雲庭做事,確是如此。
就是江雲庭仔細想來,許是這幾日來瑣碎事太多,讓他難得認真應對,反倒是重生校園那幾日過得悠閑,方才露出幾分少年性子。
江雲庭笑了笑,沒說話。
等到江雲庭離開段家老宅已經是後半夜。
此時雷聲隆隆,暴雨傾盆,低窪處積水溢出路麵,這雨再下下去,怕是清水市要被淹了。
他搖搖頭,天地異象,清水市附近必定出了變故。雖說十年後天地才會由衰轉盛,但這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華夏大地上必定開始出現一些不大不小的苗頭。
順其自然就好,江雲庭此刻多想也無用。
明日古玩交易會,倒是讓人期待,若是能夠淘到一些有用的東西,那他此刻進境緩慢的僵局就該打破了。
有了修為,才能有機會探究這些。
還有失蹤的於三與隱匿暗處的邪君,這兩人不除,他始終難以放心清水市的局麵。
當然值得他注意的還有一直未露麵的兩人。
少年的身影飛掠,在雨中愈行愈遠。
殊不知此時此刻,盧全從雨中醒來,之前幾人離開的時候,江雲庭卻遺漏了他,將他一人丟在這裏,卻讓他見到一個他萬萬沒想到的人。
他很驚喜。
緊接著他便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