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染血,半空中的男人隨著話音落下,抬手一招。
數千裏黃沙疆場,堆積如山的屍體之下,響起一陣微弱的劍吟,傳出去不遠便被風吹散。
但它依然響個不停,從細如蚊呐,到如驚雷炸響!
千裏之外,一柄凡鐵所鑄的劍劈開屍山,禦空而行,在男人手掌虛握之時,落在他的手心。
畫麵忽然急速倒退,消失在一片漆黑中。
王婉儀回過神來,手中已多了一把劍。她呆愣愣地看著手中的劍,莫名的覺得親切,仿佛一人一劍相識已久。
會場裏已是凝滯了一般,下一刻卻是爆發出一陣驚呼。他們不敢置信,這麼玄乎的靈劍,連先天宗師上去都束手無策,卻被這女孩以這麼古怪的方式給拿到了。
綠苔走上前來,指著少女問道:“你用的是什麼障眼法!”
王婉儀疑惑道:“什麼障眼法啊?”
綠苔冷笑道:“這把劍我運足真氣,傾盡全力都沒辦法拿起來,看你的氣息是半步先天吧,怎麼可能拿起劍,你肯定使了什麼障眼法!”
王婉儀麵色一寒,皺眉道:“就算我使了障眼法,這把劍也是我拿到了。”
綠苔疾言厲色,攤出手來,“既然你承認使了障眼法,那是取巧拿到劍,快交出來,你不配得到此劍!”
王婉儀冷哼一聲,心道這個人脾氣真大,你拿不了的東西,我還拿不了?英氣的麵頰上盡是冷意:“我拿不了,為什麼交給你?”
綠苔嗤笑道:“本公子今年二十歲,就成就先天,論實力,我比你強,本公子還是江北第一門派三空山的真傳小弟子,有此劍在手,我能發揮最大的作用,你區區一個半步先天,也配用這麼好的劍?”
“胡鬧!”合木坐不住了,正想嗬斥這個自視甚高的小師弟,蘅蕪卻抬手製止了他。
“師妹,這難道也不管管?”合木怒道,“三空山的臉都給他丟盡了!再這麼鬧下去,他們都以為我們三空山恃強淩弱,奪人機緣。”
蘅蕪搖搖頭道:“要管也不是我們管。我們現在去管他一次,他或許還忍得住,但是下一次出現類似的情況,我們若不在,他還會記得上次的教訓嗎?”
合木冷哼道:“等下讓他吃板子!”
蘅蕪蹙眉道:“這次就讓他漲漲教訓,小師弟從小就被收為真傳弟子,在門派裏就作威作福,做師兄弟的都讓著他,這次下了山來到他一直瞧不起的世俗,自然是目中無人,正缺人敲打敲打。”
“怎麼敲打,這姑娘才半步先天,就算有劍,也隻是世俗出身,小師弟都成就先天,如何敲打?”合木皺眉道。
蘅蕪指向少年,意味深長道:“你看那個少年,從頭到尾都如此從容,頭都不抬一下,你不覺得古怪嗎?”
合木凝目望去,隻見江雲庭旁若無人地剝了一隻蟹放到淺淺的碗裏,果然連頭都不抬一下,好似當小師弟不存在一般。
他神情古怪道:“可我怎麼看都覺得他隻是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啊……”
蘅蕪無奈道:“方才是誰讓那姑娘用那種……奇怪的方式拿劍的?這少年怎麼可能是個普通人。”
“我方才傳音過去,希望不要把小師弟教訓的太慘,他還是一點回應都沒有。”蘅蕪有些擔心道,“這少年不簡單!”
合木表情嚴肅,冷漠道:“隻要不打死,留條命就行!小師弟天賦雖然高,可惜心性太差,以為二十歲先天就了不起,殊不知萬丈高樓平地起,沒有紮實的根基,再快破境也走不遠,想那京城軍區的李將軍,後天境便能越境與先天高手廝殺,這才是真正的才情無雙。”
說著,他的眼中露出一絲向往,此次下山,他最想做的事便是去京城軍區拜會那位李將軍。
蘅蕪歎氣道:“但願吧。”
其實蘅蕪傳音過來時,江雲庭便已知曉接下來怎麼做,為此他還特地傳音給齊寶珠暫且不要管這事。
不過想拿他做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的磨刀石,也得看看他有沒有這個資格。
而此時,會場上也響起不少附和聲。
“不錯,此乃靈劍,連先天都沒到根本就發揮不了這劍的威力,這豈不是明珠蒙塵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