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薇接過紙張,隨便看了一眼,上麵記錄著:
3號包間,十一月辛醜:
“正白旗蒙古副都統睦森,前鋒參領溫普及幾位正白旗都統,申時入,酉時出。主要論及原鑲黃旗滿洲副都統趙山,鑲白旗護軍統領覺羅阿臘納、鑲白旗滿洲副都統英赫紫人等升旗一事。”
“理部侍郎鄒士,王倫匆,冷宗昱等午時入,未時出,席間討論原戶部郎中李其昌懼內一事及兵部右侍郎鄂奇、及臨洮道衛瑛等私相授受,貪贓枉法。”。。。
事無巨細,曆曆在目。若是這樣,這兩年多來,靠著這醉煙閣,弘晳可收到不少各路官員的情報,手上定握著不少人的小辮子。雖不用上朝議政,但儼然已對朝中之事洞若觀火,有這等心機,將來要做了儲君可了不得。昕薇心中暗讚,盯著這紙張,忽然想到了什麼。
也就是說這兩年多來,齊溟一定會隔三差五的會將小廝的記錄送入宮中給他過目,這些紙張弘晳必然每日都要接觸,他會不會恰是在這紙張上動了手腳?
她神色一動,對呀!若是在這紙上動了什麼手腳,神不知鬼不覺。而且弘晳絕對不會有任何防備!
攥著這紙張,心頭湧上一陣激動,一定是這紙張有問題!獨獨在三樓做事的小廝一直都沒有生育,正是因為他們每日都要為弘晳做記錄,接觸這些紙張!
想到這裏,她猛然想到了什麼,立即跑回去找那小廝,問:“你做這記錄用的紙張空白的還有沒有?”
03
拿著那幾張紙,昕薇跑到了藥鋪子裏,將紙張遞給那郎中問:“大夫,你看看這紙張上有沒有撒什麼東西,是不能讓人懷孕的?”
那郎中聞了聞,又放在光下看了看,笑道:“這不過就是普通的紙張啊!”
“什麼?”昕薇難以置信,道:“你再仔細瞧瞧,或許被什麼藥泡過了,所以長期接觸過的人都沒辦法生孩子?”
那郎中將紙還給她,“姑娘,你想多了吧,哪裏會有這樣的事,這就是普通的紙張,就算被什麼藥泡過了,也會有特殊的氣味和顏色。所以,這紙上就算有,也是很微量的,哪有什麼接觸了就讓人無法懷孕?”
昕薇有些失望,“那您知道有什麼樣的藥物是讓人接觸一下就沒辦法懷孕的嗎?”
那郎中道:“就老夫所知道的幾種僅靠少量就讓人無法受孕的藥物都是有很濃的顏色和氣味,還從沒見過有無色無味的,你看看你拿來的這些紙,連紙漿子的味道都可以聞到,哪有什麼藥物味道是這麼淡的?”
昕薇心事重重的從藥鋪子裏走出來。心想著:不,這不可能!若不是這紙張出了問題,又是什麼?又怎麼解釋為何恰巧就是三樓的那些小廝也沒有生孩子呢?
她滿臉沮喪,本來以為就要查出真相了,結果居然不是這樣,白白激動了這一場。
“薇丫頭!”昕薇一抬頭,看見前麵不遠處站著滿臉笑意的十三。
“十三?”昕薇有些驚訝,“你怎麼出來了?”
十三朝她走來,道:“準備去找你來著,沒想在半道上碰到了。”
冬至已過,幹冷的北風刮起來很是凜冽,風起,酒館門口的旌旗被吹得獵獵作響,梧桐的枯葉落在地上脆生生的。這個時候大部分百姓都選擇抱著手爐喝著熱茶,街上顯得有些蕭條。
“怎麼突然想著來找我了?”她問。
手已經被一雙溫暖的大掌握住,十三道:“我這會得空,就想著帶你來街上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