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來自徐平的警示(1 / 2)

來自長安的一道懿旨,化解了五原的危機,匈奴隨了心願,自然撤兵。同時這道懿旨,更免了白登至隴西一線三年的賦稅。“端得是好手段!”李廣當著劉恒的麵,誇讚呂後的高明。見劉恒似有所失,便勸慰道:“你莫非想把絕戶計施行的功勞也算到自己頭上?這等功勞若是你登基了,自然跑不開,但此時若受此大功,呂後必封你為趙王,如此末將在此恭喜趙王了。”李廣一提趙王二字,劉恒心下突的一緊,方才醒悟,此番從這場博弈中,得到的應該滿足了,難道真要惹的呂後嫉妒才行?趙王?絕不做第四任趙王。

劉恒不再糾結,李廣這才放心辭去,直奔白登而去。此時呂後正在出宮的路上,呂後自是去見呂產,李廣在和蟲藝全力一拚之後,任有餘力擊殘烏錐稚,這讓呂後心中惶恐,此等武藝,卻是姓李,終不能為自己所用,去見見呂產也好,別的靠不是,但是讓呂產待在自己身邊,護定自己周全,還是可以的。

要說呂產,本是一介武夫,年過半百,依然須發漆黑如墨,皮膚細潤,看著溫文爾雅,偏偏身冠刀皇稱號。這呂產雖有頭頂呂氏家族的光環,身為已故惠帝的表兄,當今皇上的舅父,但偏偏不在乎這些,一心修煉武道,刀法高強,江湖傳頌,南有劍聖蟲成,北有刀皇呂產,自惠帝登基那年,同蟲藝決戰之後,就雙雙在家悟道,那一戰的勝負,從此便在江湖中成了個迷。

呂後到了呂產的住處,也不叫人通傳一聲,徑直走了進去。呂產見呂後來,愛理不理的說了句,“姑姑今日回娘家,可是難得。”僅此一句,便再無言語。呂後卻偏要擠兌,調侃到,“你一心迷醉武藝,不也是沉迷刀皇的稱號。”二人見麵即掐,這般光景要是讓外人看到,必是目瞪口呆,但呂產見著呂後,二人從來如此,誰也不覺得怪異。

“說吧,可是要我替你殺人,若是如此,還請姑姑回宮去吧。”

“你知道,殺人不是我的本意,但有時候,卻也必須殺人,誰阻礙了我的抱負,我便殺誰!區區一條人命,在我眼裏,不及漢家百姓的安樂重要。”

“那李信之後,聽聞在白登甚得民心,姐姐何故要殺他?”

“張良的話不得不信。”

“僅憑張良一句話,你就要殺盡李家上下,可又怎能說是讓大漢子民安樂?”

“即便是錯殺了,也自有我一人擔此罵名,先夫留下江山,斷不可送於外人。”

“怕隻怕,不是李家要亂你夫君的天下,卻是你逼的李家,不得不亂你夫君天下,愚昧!”

“何出此言?”

“但見有流傳萬世的道統,卻不見有長治的江山,姑姑何必執著於此呢?”

“哼!我走的路,就是我的道,道祖後人又如何,我偏要段了他的道統,看看是我的王道厲害,還是他的玄道厲害。”

“換不投機半句多,既然姑姑心意已決,何須來見我?”

“我隻問你,幫還是不幫?管還是不管!你年幼之時,可是我整日背負著你。”

“好,既然姑姑心意決絕,我去會會也罷,但還是那句話,張良的話不可信,怕是你未參透此中玄機啊!”

呂產話音方落,人就不見了蹤跡,隻是桌案前的軟蒲團尚且說明,方才的確有人坐在這裏。

李廣回到白登,對五原一行甚感滿意,唯徐平卻憂心忡忡。那日李廣與徐平三茅在縣衙飲酒,徐平酒過半酣,便開始數落起李廣,徐平自跟隨李廣起,雖然一年多,但事事交心,早就如同兄弟一般。徐平不認為,李廣此行多麼明智,至少,李廣不該帶著白登一百重騎,至少,李廣不該同蟲藝決戰,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李氏一族早就被朝廷多番猜忌,此番李廣兩軍陣前統兵武藝,具都大放異彩,怕是早就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