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深宮囚籠(2 / 2)

原來今早盈娣去向太後求賜婚,說她想嫁給太子。

陸笛謙聽著康壽一一說完,他有種想哭的衝動,他滿心歡喜地要把他額娘留下來的手鐲送給他未來的福晉,可玉鐲碎了,本該屬於他的福晉卻成了他皇嫂。

陸笛謙將地上的碎片全部拾起,然後緩緩轉身,慢慢地朝著內殿而去。康壽在身後擔憂地喚他:“七皇子,您沒事吧?”

“你回去吧。”

此後的幾日,陸笛謙整日躲在自己的寢宮內,鬱鬱寡歡,或以美酒相伴,喝個爛醉如泥,或是沉睡不醒,須臾度日。

不過短短數日,陸笛謙素日白嫩有朝氣的臉頰深深凹陷,眼底的黑眼圈極重,那雙明亮的眸子也失去了光彩,黯然失色,嘴唇周圍的胡渣不知何時刺破了皮膚,無聲無息地冒了出來,淩亂的發絲,未曾整理過的衣衫,無處不在彰顯他的狼狽。

秋天漸漸接近尾聲,天氣隨著日子走遠而越發的寒冷。院子裏的葉子一夜間全部掉落,院子裏盡是枯瘦的枝幹和滿院子的枯葉,晨起的宮女們耐心地清掃著院子。掃落葉時發出的唰唰聲在整個死寂一般的房間聽得分外清楚。

陸笛謙抱著酒壇,聽著門外窸窣的聲響,他坐在窗邊,一語不發,大敞的窗戶,任由冷風吹進他半敞的衣衫裏,可再冷的風都吹不醒他混亂的思緒。

仰頭一口灌下酒水,冰冷辛辣的酒水順著喉嚨滑下,由體內散發的寒氣讓他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在窗邊坐了一天一夜後,陸笛謙終於被冷風吹倒,躺在床上高燒不退。太醫來過幾次,也開了不少藥方,可宮女們煎了藥端進來,都被陸笛謙揮手打碎。

太醫無奈,隻好向太後如實稟告:解鈴還須係鈴人,七皇子的心病未除,身子自然不會見好。

蕭盈娣來看陸笛謙的時候,陸笛謙已經在床上躺了足足三日,依舊是高燒不退。

因發著燒,陸笛謙臉頰異常紅透,紅透中又帶著病態的蒼白,整個人看起來憔悴地可怕。

看著蕭盈娣深睡不醒的模樣,蕭盈娣心裏充滿了愧疚。拿起他額頭上的手巾,放進水裏,搓了幾下,擰幹,再次鋪平,放在他額頭上。

不管陸笛謙能不能聽見,蕭盈娣還是由衷地說了句:“對不起。”

目光側移,看著地上已經晾幹的藥漬,又看著床邊茶幾上放著冷掉的湯藥,蕭盈娣心中的罪惡感如同一把枷鎖重重地壓在她心上,讓她喘不過氣來。

“對不起,我沒想過要傷害你,但我有自己的無奈。我並不是故意要這麼做的。”

這皇宮裏,她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陸笛謙,他有著皇宮裏的人沒有的純真和善良,她曾經被無辜地卷進權勢的漩渦中,成了無辜的受害者,所以她不希望陸笛謙成為下一個。隻是現在的她如同養在籠子裏的鳥,自由和生死都由不得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