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春宴,顧名思義是冬日剛過,冰雪消融,大地一片春色,繁花似錦,花朵爭相開放,在這樣風和日麗的日子,擇一天,將所有權貴之臣以及兒女召集起來,共襄盛舉,一覽春色。
雖是聯絡感情之舉,但在子卿看來,無外乎是變相的相親,這個時代可沒有那樣一個平台,台上站著二十四位女嘉賓,由著男嘉賓一個個如同麵試一般的擇偶。
門第之隔,在這個朝代那也是固有的階級觀念,像司馬相如和卓文君那般的故事也不是沒有,隻不過都是鳳毛麟角,少之又少罷了。
所以那些還待字閨中,或者剛剛束發並未婚配的少女少男,便由著這樣的平台相約,能上這個賞春宴的人,那定是家世顯赫之人,由此也保證了門第觀念。
子卿今年剛滿十五,前段時間完成束發之禮,這樣的宴會她本就沒有興趣,不去本來也沒有關係,莯月昭算得上一個民主的父親,家中的孩子他從來沒有想過政治用途,都是任由其自己喜歡的方向發展。
所以當年年紀尚小的子卿外出拜師修行,因為是子卿的選擇,哪怕她是家中的獨子,莯月昭也忍痛答應了,隻是他不知道的是,這些都是夫人一手安排,目的就是害怕子卿的身份被揭穿,才讓她從小就在外麵。
十二歲那年,子卿方才回來,一回來便是一舉成名,成為武林第一劍,莯月昭心中高興,他的兒子,又怎會是平庸之輩,他相信,若是上的了戰場,子卿那必定也是一方戰神。
他曾經問過,子卿是否有意當朝為官,子卿不過一笑置之,那樣也好,朝廷險惡,看似風平浪靜的湖麵,實則充滿了波濤洶湧的殺機,他已經入了這條道,再也無法逃離,兒子不願,他也是釋然。
既然不為官,以她的劍術,難道是想暢意武林?以子卿如今在武林的威望,即便是要去做一做那武林盟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不管是朝廷,還是江湖,子卿一樣也沒有選。
直到兩年前,子卿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迷上了作畫,從此流連於青樓之間,雖然天下人都以為她是遊戲花叢的浪子,但隻有莯家人才知道,子卿不過是為了畫畫而已。
更讓莯月昭覺得奇怪的是,子卿每次出門,那肯定是一筆巨大的開銷,但是家中賬房的支出從來沒有關於她的名字,那麼昂貴的花費,她是如何支付?
或許她自有她的渠道,莯月昭更是對這個兒子滿意不已,他並沒有派人去查子卿的事情,孩子長大了,也該是獨立遠行的時候了,關於她的選擇,自己從來不會幹涉。
他所能做的是,為他所有的家人提供一個溫暖棲息的小窩而已,無論何時,他都是大家值得依靠的港灣,隻是現在,平靜的生活,似乎要被什麼給打破了。
那日,皇帝欽點了子卿的名字,雖隻說想見見這位將軍之子,但誰都明白,皇帝的心,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莯月昭這根毒刺,他怎麼也要拔掉,而世人皆知,莯子卿乃他心中的一塊寶,
這塊寶,一麵是享譽天下第一劍盛名,一麵又是片花叢中過,到底哪一麵,才是他最真實的一麵?韜光養晦,抑或紈絝子弟,他總是要親自見見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