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過境,脫離了白日的喧囂,對於她的回歸,眾人一片喜色,連帶著對子卿的崇拜又多了一層,她居然能從那滾滾大雪中逃脫,簡直是如有神助,大夥兒高興了一晚,直到夜幕西沉才漸漸回營睡去。
連日來兩人吃喝住行都在一起,子卿隻能暫時依靠著這個並不熟悉的陌生人,不管他是出自於什麼目的,總之待她還是細心周到的。
華染攙扶著子卿回到營帳,“肯定困了吧,我去給你打盆熱水進來。明日就要重新啟程了,今晚你早日睡覺。”那人醇厚的聲音浮想在耳際。
子卿目光楚楚看著他離去的方向,盡管視線還是一片黑暗,但她眼前慢慢勾勒出了一個熟悉的人影,白衣勝雪,黑發如墨,嘴邊巧笑嫣然,如同暖日的陽光般溫暖。
發現自己在想什麼的時候,子卿連忙搖搖頭,她怎會想起那人,那個曾經讓她一度傷心的男人,麵前的這人分明不是他,他們聲音不一樣,名字不一樣,連性格都不一樣,他又怎會是華染。
隻是子卿不知道的是,一個人若是隱藏到了極點,不管是聲音,還是名字,性格都是刻意偽裝,就連他身上常有的玉檀香味也被一股奇異的藥草味遮蔽。
他叫淩雲,乃是竺秋最讓人尊敬的宰相,華染那人……又怎會在一個地方呆上這麼久,他應該有他要做的事。還在想著,臉上一股熱意傳來。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華染看著她有些迷惑的眼光,一時之間也猜不準子卿到底在想些什麼。將手中的熱帕捂上她有些微涼的臉頰。
“我自己來吧。”子卿從他手中接過熱帕,摸索著洗臉,等到她梳洗完畢,華染已經將床鋪為她鋪好,還特地給她拿來了一個小暖爐,
“你先睡著,晚上抱個小暖爐,身體會暖和些,快些睡吧。”華染對她真可謂細微不知,連細枝末節都想的一清二楚,他天生是被人服侍的人,但服侍起子卿來也是像模像樣。
為她解開發帶,輕輕將她引到床邊,掀開被褥,直到子卿穩穩的躺床上,再為她掖好背角,就要抽身離開,卻不想被被子裏的手拉住,
“那麼你呢?”
“我就在這陪著你,快些休息,明日會有一場惡戰呢,不過你放心,你一定會勝利的。”淳淳的聲音傳來,子卿也是累極了,聽著聽著便安然入睡。
華染之間摩挲著她的臉頰,一遍又一遍,指尖接觸到的肌膚是一片細嫩光滑,看著她臉上的疤痕已經淡了許多,或許再過幾日就會完全消失吧。
輕柔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吻,他步履輕緩的離開營帳,在他剛剛離開之時,原本躺在床上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睛,手指撫上被他輕吻過的肌膚,心中一片深思。
她摸索著從床上起來,連鞋都沒有顧上穿,赤著潔白的腳丫便下了地,幸好地上全是鋪著厚厚的毛墊,才不至於她的腳那麼冰冷,她無聲無息朝著華染離開的方向走去。
她雖然失去了眼睛,但是耳力極佳,她分明感覺到了外麵除了淩雲之外,多了一人存在,會是誰?由於傷勢並沒有完全好轉,她行走的速度十分慢,盡管她心急如焚,但速度依舊快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