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汐顏似乎對華染特別感興趣,在場明眼人皆可看出,一晚上,汐顏老是有話沒話找著華染相談。
夙夜全場嘴角都是冷冷,除了南宮翎他暫時沒有太多敵意外,青茯和華染都是老對手了,讓他也沒有什麼好說的,隻是夙夜不喜歡華染,從頭到尾都是這麼微笑示人的模樣。
明明是用心歹毒的人,偏偏麵上比誰都要來的無害,一開始他就不喜歡這人,更何況就是這人用了陰險手段將子卿給拐跑了,單不說他後麵是否對她好,但起碼一開始他是用了詭計。
這人,當真是看不見心的,你若說他無情,在獸族他是怎麼對待子卿,大家都看的分明,可你要說他有情,為何又要一次次將子卿推開,華染這人,真是不能用平常的眼光去看待。
總之他翩翩有禮,汐顏也是問長問短,問個不停,南宮翎的目光倒是有的沒的往華染那處看去,夙夜奇怪的是華染麵對南宮翎竟是不予理睬,好像沒有這個人一般,這一點可不像是滴水不漏的華染的性子。
隻是夙夜心中還有著疑問,自從和子卿一別,之後他回到了黑殷,便失去了子卿的消息,按理來說,她是贏了勝仗的大將軍,理應有不少封賞,可是竺秋卻像是沒有這個人一般,失去了她的下落。
前不久餘唯傳來消息,他曾經在月夜中遇上過子卿,但是那時她很奇怪,仿佛變了一個人般,而且還是女裝,夙夜震驚不已,讓餘唯再接著彙報之時,餘唯已經失去了聯係。
所以他心急如焚的趕來,這兩日時間,他明察暗訪,一直沒有子卿的下落,也沒有餘唯的消息,現在隻有一個說法便是,他的身份已經被揭穿被擒。
畢竟這裏不是他的地盤,所以他行事還是頗為忌憚,唯有走一步算一步,這些天都沒有見到華染的身影,今日他突然出現,究竟意欲何為?
宴會在眾人的臆想紛紛間落下帷幕,再出門時,天色已經漸晚,青茯仍舊笑容燦爛安排著一切,隻不過到了汐顏這裏,人家點名道姓要華染送她。
夕燼雖然是女兒國,卻不是隻有女子,而是女子當家做主而已,外出強幹,或者朝廷高官也皆是女子,女子允許一妻多夫,男子們都在家裏做著縫縫補補的事情,每家每戶都是女子為尊,汐顏的後宮已經有了收藏了些許姿色上乘的男寵。
所以今日看到華染翩翩有禮,或許是動了那份心思,夙夜和青茯都強忍著笑意,而南宮翎心中也有不快,他的兒子怎能做別人的男寵,自己的帝位交給他都不願意,他哪願意成為裙下之臣。
隻不過華染沒有出聲,他也不便多說,免得影響了華染的計劃,隻怕到時候華染會對他的恨意更強烈,既如此,他隻得先行一步,這天下,早就是他們年輕人的天下,他這個老人也早該退出。
今夜星星亮的極好,似乎從大雪過後,連著數日的晴朗,華染和汐顏並肩走在花園之中,原想送完她便離開,哪知道汐顏卻要讓他陪著自己散步,華染哪裏好拒絕,隻好陪她走上一趟,畢竟他現在的身份還是淩雲。
“姑娘,夜深了,還是讓香兒陪著你一道回去歇息吧,還有兩日便是大婚之時,若是你這時候身體有了半點差池,我可要怎麼向陛下交待?”遊廊的一端有著兩人走來,
“沒事,我見今夜星星亮的好看,白日了人太多,所以想要去花園走走,我披著袍子,不礙事的。”子卿身著狐裘大披風,從頭罩下,細碎的絨毛遮掩了她大部分臉頰。
“哎,那姑娘小心點便是了。”香兒無奈,這可是她有史以來遇上最有主見的主子了。
夜風冷如刀鋒,而子卿渾身裹在狐裘中,也覺察不到半分涼意,說不上來為何想要出來走走,隻是心裏有些煩悶,不想呆在寢殿而已,香兒不放心,愣是要跟著她出來。
冬日的夜晚是很安靜的,沒有了夏日的蚊蟲鳴唱,就連出來值勤的人員都像是雕塑一般,站著動也不肯動彈,子卿心中有些遺憾,這冬日未免也太過於單調了一番。
冬日百花凋謝,空氣中竟有暗香浮動,這個時節,大概也隻有臘梅了,在疏密有致的臘梅樹前,漸漸映出兩個影子,一人白衣飄然,一人朱色耀眼。
“汐顏愚鈍,這裏種的是什麼樹,怎會如此香?”夕燼沒有這種樹枝,所以汐顏也從來沒有聞到過這樣的味道。一時聞到,不免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