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給他們辦結婚的那個女人,看見他們進來微微一怔,象征性詢問:“辦離婚?”慕瑤點點頭,從包包裏掏出結婚證和身份證。
辦手續的女人瞄了眼登記日期。輕描淡寫說道:“自願離婚的嗎?才三個多十幾天啊,就這樣離婚了嗎?”珈洛沒吭聲,看了眼慕瑤也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
當初九元錢換了二個紅本,上麵的“結婚證”喜氣洋洋。
如今九元錢換了二個綠本,上麵的“離婚證”撕心裂肺。
珈洛拿走其中的一本,呆滯了很久,心裏滿是不舍得。慕瑤拿走另一本說麻煩您了就放進了包裏。包是珈洛送的,限量版的愛馬仕,慕瑤接到時看了珈洛好久對方才吐出一句結婚禮物便轉身進了浴室。
是李素楊看中的,卻轉手送給了慕瑤。
他希望她能快樂。
慕瑤走出那扇門時回頭看了一眼珈洛,說了聲再見便再也沒有回來。不是不想,是不敢。怕自己回了頭,就會忍不住掉下眼淚對他說我愛你。
她不能那麼做。
珈洛握著離婚證,自嘲般笑笑,也對辦手續的人說了聲謝謝便離開了。他打電話給李素楊時,李素楊沒有接,心裏覺得憋屈得慌,便打給了鍾小賢。
“喂?你好。”
“小賢。我。”
“嗯。怎麼?”
“我離婚了。”
對方很長時間沒有開口,像是因為過於震驚說不出話來。
“慕瑤肯放你走?!她竟然會放手?!”終於,是慣有的大聲喊叫。
珈洛把手機拿開了一點點,晃晃手裏的離婚證:“不然呢?離婚證都拿到了。”鐵板上釘釘,無法改變的事實。
“你知不知道,這幾年來她夢話裏呢喃的都是什麼?”鍾小賢猶豫了很久才開口:“她說,珈洛,珈洛,別走。”
裴尓在她呢喃時被驚醒,然後心疼地摟過她騙她說他沒走。她多麼不舍,她的寶就這樣棄她而去。在十年前的那場暴雨中將她一起,說出了那句讓她害怕的話——我越來越覺得你不可理喻,所以,分手吧。
她在暴雨裏淋了二多小時,終於昏死在雨幕裏。那年,得了肺炎,落下了總是手腳冰冷的毛病。然而還是義無反顧地放棄了學業,為了他。
“是她跟我離的。不是我先放的手。”珈洛將離婚證塞進了自己的包裏,繼續跟鍾小賢解釋。
“永遠都是她的錯。你有挽留過嗎?沒挽留過的人沒有資格說放手。”鍾小賢掛了電話,越想越不對,便轉手撥給了慕瑤。聽到她俏皮的上尾音時稍稍鬆了口氣。
“Hey,man。”
“離婚了心情那麼好?”鍾小賢走到窗邊,看著在花園裏給狗狗洗澡的陳暖勾起嘴角,想著如果告訴她她心愛的寶物又被拋棄的消息,她會怎麼發怒。
慕瑤打開新房的門,或者說,那間已經不屬於她的房子的門,歎了口氣說:“你知道了?”
“是啊,珈洛告訴我的。你怎麼想的?”陳暖抬起頭衝他微笑,他衝她揮揮手,好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