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Ade(一)
4月22日天氣熱得駭人,我卻感冒了。 鼻子塞住,喉嚨幹痛,頭暈目眩,虛。 坐在病房裏,看著滴管裏的藥水緩緩注入我的血管,微微地酸痛。整個人渾身乏力,心都被掏空似的。 因為要分班。 原以為在高中的時候不會對這個班級產生太多留戀的,一點征兆都沒有。可那天得知五一回來後分班,心弦一下子就繃緊了,痛。 這是我曾為之奮鬥的班級,為之付出,為之歡樂痛苦過的班級。而今,它即將成為過去。 我想提筆寫點什麼,可什麼都寫不出。那些快樂的傷感的感性的憂鬱的詞句,都躲到不為我知的角落,剩下空空的我,空空地回憶著兩年來的點點滴滴。
再有兩個月,高三就將來到,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我的值得回憶的似水年華,將隨
著分班一去不複返。而隨之而來的高三的壓力,我不得不去承受。 經曆過高三的學長說,隻有度過了高三一年,你才算真正長大了。你必須學會適應這緊張的生活。 然而我真的長大了麼?我還是個孩子啊,脆弱的,感性的對往事無法割舍的孩子啊。 4月23日的雨下得好大好大,即將分別的日子裏,上帝也為之慟哭。 我躲在角落,聽著那些幽靜的歌謠,《那些花兒》、《朋友》、《旅途》,聽著聽著心裏就一陣發緊,快要掉下淚來。 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 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為我開著 我曾以為我會永遠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們已經離去在人海茫茫 她們都老了吧 她們在哪裏呀 幸運的是我 曾陪她們開放 啦.. 想她 啦.. 她還在開嗎 啦.. 去呀 她們已經被風吹走 散落在天涯 有些故事還沒講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歲月中已經難辯真假 如今這裏荒草從生沒有了鮮花 好在曾經擁有你們的春秋和冬夏 她們都老了吧 她們在哪裏呀 幸運的是我 曾陪她們開放 啦.. 想她 啦.. 她還在開嗎
啦.. 去呀 她們已經被風吹走 散落在天涯 她們都老了吧 她們還在開嗎 我們就這樣 各自奔天涯 .. 4月24日的氣溫突然降下來,風嗖嗖地吹過,徹骨冰冷。 我想我的確是天真的孩子,或者說曾經是,因為我已經十七歲了。 我得學會堅強,學會承擔。我要明白,分班不過隻是一個形式,隻要我們熱愛著,它就永遠會在我們心裏。 我不能沉淪在無止境的痛惜回憶中,因為我不得不長大。 當我們唱著《那些花兒》追憶那似水年華的時候,沒有人知道十年後我們會在哪裏,是不是可以去到一個地方名叫作天涯。 我們都不得不長大。 高三是條長長的隧道,我們都要經曆那黑暗,從裏麵走出來。在沒有出來之前,誰都見不到陽光。 所以我們都不得不長大。 .. 分班是一個裏程碑,它告訴我們得長大。那些曾經的光榮與夢想要靠我們的努力去實現。也許很多年後,當你回憶往事的時候,會發現我們曾經那麼熱愛的班級,會成為生命中的亮點,輝映著我們輝煌燦爛的青春年華。 追憶似水年華..在這分別之際,讓我對著過去輕輕地說一聲,Ade..
您一定要聽到啊
昨天清明,伯伯帶我去給爺爺掃墓了,我老老實實的給爺爺磕了三個頭後,開始說我和他的悄悄話(因為伯伯說,這樣爺爺才聽的到)。我在墓前坐了1個小時,說了好多話,就像以前一樣纏著他,隻是沒有了可以撒嬌的懷抱。 我說:爺爺,我想你了。 我說:爺爺,我的頭發又長長了,你不給我剪嗎? 我說:爺爺,我沒家了,連你給東東的狗窩都被人賣了,那個紙盒賣了1塊2毛錢。
我說:爺爺,媽媽回外婆家了,走了1個月26天。爸爸帶給我一個新媽媽,好漂亮,可我怎麼不喜歡她呢?
我說:爺爺,我有好多話要說給你聽,可又怕說不清,所以,我決定給你念日記,我知道你不會說出去,不象爸爸,老想偷看我的日記,是吧? 今天回家後就沒看到媽媽,隻有爸爸在收拾屋子,好亂哦,象剛打完架。晚飯後,他把我送到伯伯家,沒跟我說一句話,我當然就不知道媽媽去哪裏了。 今天媽媽打電話來了,說她在外婆家,她問我好不好,我告訴她:我想她了。媽媽哭了。 今天是星期六,好大的雨,我實在想媽媽了,她想我嗎?我求了表哥好久,他才答應帶我去找媽媽。我們騎摩托車去的,雨打得我的臉好痛,還有沒穿襪子的腳。 今天是星期天,外婆還在念叨:房子是你的,不要給你那個畜生爸爸和狐狸精搶走了..從昨天到現在,我見了好多人,答了好多問題,都是一樣的,問爸爸最近在幹什麼,我是實在不知道啊。我還聽了好多話,他們在罵爸爸,還要我不要理他,說他是壞人。是嗎?我實在不懂。 今天我出水痘,好想有人理我,可爸爸、媽媽怎麼不來看我啊,他們不要我了嗎? 今天爸爸終於回來帶我去看醫生了,還有那個新媽媽(爸爸讓我叫的,可我的媽媽不是她啊?不懂)。後來,我們去吃飯,爸爸凶凶的說:“不要在你媽麵前說我的壞話了,不然就打你!”可我沒有啊。 今天爸爸接我回家了,我看見爸爸和新媽媽抱在一起,羞羞。捂眼睛,跑開。 今天同學笑我了,他們說我的眼睛長了“挑針子”,他們說看了不幹淨的東西才會長。是那天晚上看到的東西嗎?一定是,以前媽媽就告訴我,小孩子不許看別人“親親”。可爸爸沒關好門啊。 今天期中考試成績出來了,我考了32名,下降了25個名次,老師批評了我,媽媽打電話來,也罵了我,爸爸沒回來。可我還是不想做作業。我最近一直在想那些我 不懂的問題。我希望我弄懂了,爸爸、媽媽就回家了。 今天又放假了,可我不敢去找媽媽,怕他們問好多話,怕他們要我罵爸爸,怕爸爸打我。可媽媽怎麼就不回來看我呢? 我說:爺爺,你都聽到了嗎?你跟我說說話啊,不要不理我,你也不要我了嗎? 我說:爺爺,我要媽媽,我不想聽人家罵爸爸,我要家。 我說:爺爺,我昨天學了一首歌,唱給你聽吧。 爸爸一個家,媽媽一個家,剩下我自己.. 爺爺,伯伯說你升天成仙了,那你給我一個家吧,一個就好。求你了爺爺,我在再給你磕頭,你一定要聽到,一定啊!
尋找淨土
我是一個平凡的人,平凡得似乎連美麗的故事都不願光顧我。自我懂事以來,我總是這樣庸庸碌碌的活著——該學習的時候就學習,該玩的時候就玩,永遠是父母眼中的好孩
子,老師同學身邊的好學生。隻有那一次,使我真正覺得感動,真正體味了真情的可貴,體會到了“出門在外靠朋友”這句話的真諦。 (一) 那是一個大雪飄飛的夜晚,也是一般意義上最可能有事發生的夜晚。在滿地將融為水的雪花中,有著一群歸心似箭的趕路者,他們內心迫切的希望融為一團焦急的熱流,從頭到腳,使他們在寒冷而漆黑的夜晚裏,感受到一分溫暖、一分希望。 (二) 看著靜靜躺臥在早已幹涸的、滿是垃圾的水溝的那麵包車,我顯然仍未緩過神來:我不敢相信眼前的那輛車,那輛四腳朝天、懸在水溝中的那近乎麵目猙獰的麵包車,竟是我們一分鍾前感到溫暖之所在。 漸漸的,在這漆黑一片、大雪紛飛、陰冷而忙亂的除夕前夜,圍觀這一車禍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很顯然,他們是被那麵包車在薄薄的冰麵上忘情的舞蹈所吸引,被精彩舞蹈謝幕後那雷鳴般的掌聲所驚嚇,才來到了這裏,來到這曾經的舞台。 他們感歎著,感歎著舞蹈的高難度,感歎著舞蹈驚人的震撼力,感歎舞蹈帶來的超強摧毀力和可能帶來的人員傷亡。他們在見證可能見諸明晨報端的特大交通事故,見證又一名司機的大意帶來的慘痛的教訓和嚴重的後果。 但值得慶幸的事,他們的預見並非完全正確,否則我也不可能在這裏悠哉遊哉地說故事了。作為那輛車上的可憐乘客之一的我,一個平凡得不能在平凡的人,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獨一無二的精彩故事了。 (三) 還是冷,還是餓,還是想睡覺。但此時的我,已坐在了一幢溫馨小屋中,一幢屬於一對恩愛的相濡以沫的老年夫婦的溫馨小屋中;等待著一餐熱飯熱菜,一頓充饑之作。 一頓可口的晚飯,雖然是遲來的;一幢溫馨的小屋;僅有的一張寶貴的床;兩位熱心腸的老人..一切的一切,給予了我極大的感動,給予了極大的震撼——人性的震撼。 在這世風日下的社會裏,我們渴望著人性的回歸,厭棄這爾虞我詐的罪惡,摒棄這燈紅酒綠的奢靡。可在這裏,在這通往心中聖地——家的路上,我找到了我渴望的、苦苦追求的、美好純潔的天性,未曾被城市喧囂汙染的一片心靈的淨土。在這裏,我們的緊張心情、不良情緒都得到了極大的緩解,哪怕是剛剛遭遇了不幸的車禍。 美好純潔的心性,熱心純樸的鄉民,一方完美的淨土——這就是我的追求,我追求的一片淨土。
走出那片大山
很久了,卻依稀還能記得兒時大山的情景。 清秀的大山,清澈的溪流,早晨清爽的薄霧,傍晚天邊的晚霞,離開視線,漸漸遠了。
或許現在再難重溫那種純樸的民風,回想仿佛那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景象就在眼前;
或許現在再難用力呼吸那新鮮的空氣,回想仿佛原來門前的綠樟翠竹仍在依稀搖擺;或許現在再難愜意的享受那種舒適的陽光;或許現在再難在晚上靜靜的聆聽黑夜的寂靜;或許現在再難靜靜的聆聽大山的呼喚.. 而我,卻知道我一直屬於那一片大山! 即使父親已如願以償的走出了那一片大山,那一片既貧窮又不貧窮的大山。 前不久的清明掃墓,又讓我回到了那片熟知的大山。她就在眼前,卻是那樣的遙遠。享受著泥土的氣息,感受著鳥語花香,卻始終無法向大山抬頭。因為我不曾為大山帶來什麼。而父親可以高高抬頭,因為走出大山的父親沒有忘記大山,他為大山帶來了很多很多.. 在去掃墓的途中我們碰到了很多人,因為很久沒回這片土地的緣故 ,大多隻有一點模糊的映像。可從他們那黝黑的皮膚,布滿皺紋的老臉,張滿老繭的雙手中,分明可以看見他們的勤勞,他們的默默奉獻,為大山,也為他們自己。在大山的呼喚聲中,他們依舊有著那大山的精神。 掃墓的時候我磕頭了,這,不是迷信!因為走出大山的我們,不能忘了生我們養我們的大山。走出大山的我們要讓大山洗濯我們的靈魂,要讓大山博大的胸懷寬容我們的過錯。下山的時候我的褲子髒了,而我的心卻淨了。 每每回到大山的時候,終感覺是靈魂在接受洗禮; 每每回到大山的時候,終認為心靈被淨化; 在我們走的時候,回首重望那屹立的大山,心中不免擊起一片漣漪。麵對大山我們有太多的責任,太多的夢想。前不久,姐姐已經成了大山中為數不多大學生之一。 而我列,我既要把那一片大山帶出大山又要讓那一片大山仍然是一片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