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到這裏時,付冬梅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秋蘭回來後,歡天喜地地抱住我,又跳又笑,以往的矜持形象一點都沒了。我知道她成功了,我知道她高興無比。她還拉著我到古塔塔頂,去看他倆一起刻下的誓言。我當時真替他倆高興。”
李達想起了在古塔頂層看到磚麵上雕刻的誓言:江雁潮、木秋蘭,相愛到天荒地老。
付冬梅臉上的歡喜忽然不見了,歎了口氣:“可是不久之後,秋蘭忽然不高興了,連續幾天都悶悶不樂,心事重重的。我問她怎麼了,她卻很反常地不跟我說。又過了幾天,她找我出去玩,在公路邊,她忽然哭了,越哭越厲害,抽泣著說江雁潮不理她了。我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說不知道。我為了替秋蘭討個公道,就在第二天放學後找到江雁潮,要江雁潮把事情說清楚。當時江雁潮臉上還有瘀傷,聽說是摔傷了的。他聽完我的質問,卻沒有理會我,徑直走了。我當時都快被氣瘋了,我覺得秋蘭喜歡上江雁潮這種人真是太不值了。江雁潮太孤傲,太不近人情,秋蘭這麼好的女孩,他竟然不知珍惜!
“我勸秋蘭就這樣算了,又不是找不到比江雁潮更好的男生。可秋蘭卻認死理兒,仍然一心一意地對江雁潮好。江雁潮成績優異,秋蘭於是發了瘋似地學習,她說她要報考和江雁潮一樣的學校。後來中考時江雁潮沒考好,隻去了縣城中學,相反秋蘭的成績倒上了市中,但她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縣中,隻為能每天都看到江雁潮的身影。上完初中後我就輟學了,與秋蘭的聯係也就越來越少,隻知道她又追隨江雁潮的腳步去念大學了,後來發生了意外,她就……”付冬梅重重地歎了口氣,“她死後,她的父母傷心欲絕,很快也搬走了,我再也沒有見過他們。”
對於付冬梅而言,她隻是講述了一個好朋友的往事而已,可是李達卻臉色凝重地思考著另一些東西。
沉思了片刻後,李達沒有抬頭,直接問了一句:“他倆在一起是什麼時候?”
“我記得那時候暑假剛過完,剛剛開學,應該是在9月份,在9月初。”付冬梅回答。
李達點點頭,塔頂刻字後麵的時間與此吻合。
“木秋蘭找你哭訴是在什麼時候?”李達又問。
付冬梅一邊皺眉思考一邊說:“他們在一起很短,大概就幾天吧,一個星期左右,她找我哭訴,應該也是在9月份。”
聽完付冬梅的回答,李達立馬衝守在門口的民警喊:“去叫盧隊進來。”
很快盧峰推開門走入:“李隊,什麼事?”
“你還記不記得六年前龍旭的案子?”
“我記得啊。”
“你去把這件案子的卷宗找來,我要看一看。”
盧峰點頭領命,轉身去了。
李達調整了一下坐姿,又問付冬梅:“高中之後,木秋蘭和江雁潮有沒有複合?”
付冬梅搖頭:“據我所知,沒有複合。”
“除了木秋蘭外,江雁潮還有沒有別的女朋友?”
“這應該沒有吧。”付冬梅想了一下,“如果有的話,秋蘭肯定早就跟我說了。反正我是沒見過江雁潮和其他女生有過什麼接觸。”
“那木秋蘭有過其他男朋友嗎?”
“這個肯定沒有!”付冬梅很確信地說,“如果有的話,秋蘭肯定不會瞞我,就算瞞我我也會知道。”
“那龍旭呢?”李達忽然話題一轉。
“這個痞子啊,他追秋蘭是很追得厲害,可是秋蘭從來就沒搭理過他。”說起龍旭,付冬梅的臉上露出鄙夷神色,“那時候姓龍的三天兩頭就給秋蘭送禮物,什麼杯子啊、衣服啊、歌碟啊、水果啊之類的,全都被秋蘭給扔了,一點麵子也不給。”
“龍旭的弟弟呢?”
“龍旭的弟弟?”付冬梅盯著李達,搖搖頭,“那人更爛,簡直不入流,聽說被他哥殺了,死得好,死得痛快!”
“木秋蘭和龍超有過接觸嗎?”
“絕對沒有!”付冬梅又一次很確定地說,“秋蘭連龍旭都不理,怎麼會和那個爛得傷心的龍超有接觸?”
“那教江雁潮魔術的老人是誰?”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這時候,盧峰敲門進來,手裏拿著派出所的案件記錄:“李隊,檔案全都在縣局裏,我打電話叫人去找,盡快送過來。這是當年我們派出所的案件記錄,李隊,你看看。”
“那好吧,就問到這裏了。”李達對付冬梅說,一邊伸手接過了案件記錄。
付冬梅有些遲疑地站起來,終於鼓足勇氣,問:“警察同誌,江雁潮到底怎麼了?認識江雁潮的人,為什麼會有生命危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