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秀忠道:“這臥佛嶺地勢險要,畢經是一個小地方,對付民團警察還可以堅守。如果動用駐軍,這裏完全是炮擊的死角。”
董彪道;“二哥也太小心了,官府對付我們幾個人,不可能小題大做。”
秀忠道:“三弟的看法是有一定的道理,你卻忘了二哥是一個臭名昭著的川南秀書生,二哥還走錯一步,不該取了警察的槍。一時考慮不周全給自己造了不便之處。這彈丸之地隻對方,不利自己,不是立腳之地,應早思去路。”
鍾老先生也道:“秀忠思路周全,此處並非久留之地,就不必留戀,怕遲者有誤。”
秀忠說道:“我想到一個地方,在南溪縣管轄之內有一崖區名叫‘紅岩’那裏山林寬闊,地勢險要。真有一夫擋關萬夫莫開的易守之處,隻不過早有一夥土匪盤據在那裏,為頭的是一個少婦姓韓名雪珠,韓雪珠到不怎麼出名,韓小妹到是人人皆知。韓小妹的輕功不在我之下,飛行跑步能現幻影。又有另一個外號叫“雙飛燕”。雙飛燕手下有一千二百多弟兄,實力雄厚。由地理險要,匪徒訓練精湛,國民政府準備收編自己用,我們何不去暫且借人籬下安身。”
鍾一鳴喜道:“隻要能保命,若得他們肯收留也算是上天給我們留一條路走。”
秀忠道:“先生同意,那事不宜遲,三弟就不用去了,你責任重大,保護好這十幾口人生命安全。我和鍾老先生去一趟紅岩,事成便派人來接你們;不成也將就在這裏住下,再謀別路。”
董半城道:“二哥小心在意,萬一他們有不良之心,老先生又幫不上忙。二哥在千軍萬馬中可以來去自如,可是老先生的安全。”一
句話提醒了鍾一鳴,鍾一鳴道:“董兄弟說得在理,我就不用去了。秀忠一個人無拖累,行事方便。”
在初時秀忠認為鍾先生乃一方文豪,從口舌上與對方周旋。董彪的一句話的確在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鍾老先生出了岔子,在鍾家弟兄麵上就是冤孽債,也吧!我自己去走一趟,進退應變無牽掛方便多了。
楊秀忠布置了臥佛嶺防敵進退位置。第二天起早吃了早飯,換了一雙線耳草鞋,下著一條蘭色粗布褲,穿一件洋紗青布長衫琵琶襟布紐扣,頸上現出一線雪白的襯衣領,戴一頂博士涼帽,將麵孔稍作易容,把唐隊長那裏借來的合子手槍解下交給董彪。董彪說道:“二哥應該帶上防身武器。”
秀忠道:“三弟放心,雖要武器那還不容易,隻要遇上對手可以隨手拈來。我身上的石胡豆可不是吃素的。”
秀忠辭了娘,帶了足夠的盤費,董彪送二哥下山。到了山口秀忠回頭重申道:“三弟責任重大萬萬不可大意,出了批漏我們弟兄很難麵對一身。”
董彪道:“二哥放心,我自知有多大的責任,有人敢來傷害他們,隻有踏上我的屍體。”
秀忠忙道:“誓言無忌諱,誓言無忌諱。我去了。”
秀忠走到江邊橫渡碼頭,包了一艘小快船順江而下。水路不是很遠便靠岸,秀忠上岸步行山路。怎次不像以往跑步如飛,而是邊走留戀觀看青山綠水。看看天色不早了,離紅崖區還有十裏路左右,秀忠見山前有一旅店,門上方有一招牌:“回來客店”。回來店客依山徬水,空氣涼爽幽靜,秀忠提前歇息。
秀忠走進店裏問道:“掌櫃的,還有沒有幽靜一點的單間?”
眾人忙著搞衛生,有一少婦道:“先生稍坐我馬手就來。”
少婦洗過手,用手巾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取過幾把鑰匙說道:“先生請隨我來。”
秀忠不用猜想少婦就是老板娘,便隨老板娘上樓。老板娘說道:“樓上有四間臥室,一年前有人客死在樓上,以後在也沒有客人肯住樓上。你要的幽靜,這裏沒人來打擾你,剛才把衛生搞好,床鋪也是才鋪上,若客人多時,這幾間預備在這裏。先生你不怕鬼隨便選一間住宿。”
秀忠道:“我從小到大隻聽說過活人造罪,沒看見過死鬼帶枷。”
秀忠選了一個單間,老板娘交付了鑰匙,自個去忙自己的活。秀忠把行禮包裹存放在臥實裏,便拿著浴桶討熱水洗澡,便問道:“小哥這裏有貴客到來?”
有一個老成的員工說道:“客官不該問的就別問了,知道多了對自已無益。”正是:百病皆從口中入,禍水愛從口中出。二秀忠碰了一鼻子灰,這是人身第三次受外人侮辱。楊秀忠是一個怪人,肚量之寬無人可及,別說言語的蹊落;就是罵他祖輩也不計較,隻要不傷及他娘的話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也不會發生什麼事。若口臭犯了他的忌,那可小心自己的門牙不保。秀忠對這句問話的回答,從表麵看是自作自受,秀忠已經把話裏的玄機卻分析得透徹,回來店有凶星照耀,秀忠自知是民國緝拿罪犯,怕露出身上官司破綻,炒兩菜,一個湯吃一頓便飯,便早早關了臥室門,把壁上的油葫蘆取來將燈盞倒得滿滿的,靠在床上看一會古書,不覺已到三更時候,人還十分精神,沒有半點睡意,便輕輕起床。
樓下店裏亮著燈光,夥計們好像下班了,還沒有洗澡以此還沒歇息睡覺。人閑嘴事非,一個夥計小聲說道:“我看這次招安,八成是官府設的騙局?若真是騙局,被這幫人識破,不但老板一家倒黴,我們都斷了活路。”
又一個道:“說別的,記住隔牆有耳。人的五官就是起禍之根,眼看五色,耳聽五音,鼻聞五氣,舌償五味。五官本是人的生存寶,有的修維淺淡的人容易招禍。隻要管住自已的嘴巴,事非自會遠去。”兩人弄得木桶響,再一沒有聲息了。楊秀忠心裏的確一驚,不管招安是真是假都對自已來的目的不利。秀忠想了一會,心中突然一喜,如果招安真是實施的詐術,我便有了引路媒介。秀忠見店裏的人都休息了,自己也滅燈睡了。秀忠一直睡到天大亮,住店的客商都走光了,店家也沒來叫床。秀忠不緊不忙自個洗漱好了,便問道:“店家有什麼早點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