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精致的臉頰上垂有一縷細細的青絲,平添動魄的風情。陰冷絕魅的眸子睨了她一眼,冷冷道:“本王不嫌棄你醜,棋子而已無需上好的皮相,有用就好。”
“嗬嗬...”冉子豫幹笑幾聲。這話說得冉子豫委屈,明明蕭皇後都誇她天仙似的人兒了,怎到了他這裏就醜了?嗯....變態的審美當真不同於尋常人。
“啊!”冉子豫疼得驚呼出來,“主子!”
“總歸記得本王是你主子,你的一切都是本王的。本王不許你死,你就隻可乖乖活著。本王不許你活,你萬不能苟且偷生。”語氣裏現出一絲不耐煩。
“這方是合格的棋子。”單手慵懶撐在床邊,另一手鉗著她的下巴,迫著她對上他陰魅的幽眸,精致的唇勾著詭惑險魅的笑,悠悠道:“懂麼?”
冉子豫突然笑了,染了些許他的詭媚“謝主子教誨,豫兒懂了。”
“甚好,下不為例。”優雅地拂了下手,床邊白灼留下的藥悉數落了下去,摔成一片。
“是,多謝主子。”她垂下眸子,強忍住心中已可燎原的怒火。
清晨,辛奴伺候冉子豫洗臉更衣,說起了昨晚聞到的異香,擔心她有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冉子豫半睜著眼,眸裏平靜得可怕,“總有一天我要叫他有來無回。”
辛奴見狀不敢再說什麼。
采薇推門,“小姐!二少爺想見見你。”
“哦,請進來吧。”若不是冉子銘及時將他抱開了,也許....也許她真的會死。如此她的萬兩黃金就沒機會花了,那就太慘啦。
冉子銘很快進門,采薇搬了把湘妃椅請他坐著。辛奴端了洗臉水出去了。
桂嬤嬤端來了碗清粥,正要喂冉子豫喝時,冉子銘接了過去。“我來吧。”
冉子豫點點頭,桂嬤嬤便退下了。
白瓷湯匙盛起白粥,輕輕吹散了熱氣,湊到她嘴邊。
她愣了愣,張了張嘴。“謝謝二哥哥。”
“你我何時生分了?竟說起謝謝了?”冉子銘語氣裏有幾分埋怨。
“昨天你我昨天生分的。”冉子豫直直地看著他,“看我這麼惡毒地欺負三姐姐,二哥哥害怕了。”
冉子銘笑笑,“你二哥哥可是上過戰場的人,如何被你這個小丫頭嚇到?”
冉子豫也笑了,冉子銘趁機又喂了一口。
“小妹妹是再善良不過的人,我最清楚。”冉子銘麵上始終綻著好看的笑。清澈的眉眼似空山雨後的青竹,自有天生的正氣。
小妹妹是南宮姨娘生的女兒,其他冉家兒女都不怎麼喜歡她,甚至合夥欺負她,他本來也是其中一員。十一歲那年,小妹妹不過六歲卻練得一手好鞭法,因著這鞭法,其他少爺小姐也不敢往狠裏欺負,不過是捉毒蛇蟲子之類的小玩意嚇唬她,或扯她的頭發剪壞她的衣服。那時,二姐姐與四妹妹五妹妹激他去與小妹妹比試,他頭腦一熱便去了。他不是她的對手,幾個回合後便接不下去了,眼看著鞭子就要落到他臉上了,卻忽然略了過去,迅速轉了圈兒後甩到了她自己的臉上。
二姐姐與兩位妹妹來扶他,拔出各自的劍對著小妹妹,卻又不敢上前。
小妹妹收了鞭子,拾起他的佩劍遞給他。嬌嫩的臉頰上有一道明顯的紅腫,水靈的長眼彎成了明媚的月牙,軟軟地喚了一聲“二哥哥......”
從那一刻起他便決定這輩子再也不會欺負她。
“可是...”冉子豫頓了頓,很認真地看著他,“如果善良,豫兒就活不到現在了。”你真正的小妹妹已經死了。
淡淡的一句話戳得他心疼,他放下了碗,將冉子豫摟在懷裏,“總之二哥哥回來了,以後沒人敢欺負你了。”
沒人敢欺負她了?
這句話真的很悅她心,可她知道這不可能。不說軒轅皓這個深不可測的大變態,就是她兩個姐姐還有大娘要對她做什麼,他都不一定能阻止。
人,還是要靠自己保護。
流光容易把人拋,轉眼秋天便過去了。
前些日子桂嬤嬤帶著辛奴與采薇整日整日地挑衣料子與花色,蕭皇後更派了司衣司的尚宮親自替冉子豫做了幾身冬裝,更送來了紅狐狸毛的鬥篷與鑲了白邊的正紅色厚披風。
淩雲閣的門就沒冷寂過,好東西一樣一樣地送進來。好些丫頭明裏暗裏地瞧著,很是羨慕。
冉子仙更是咬著手帕,恨紅了眼,便打罰身邊的丫頭男仆出氣。聽聞已經死了四個二等丫頭並一個粗使男仆。
冉子豫不甚在意。想是桂嬤嬤把她院子裏的狀況告訴給了蕭皇後,蕭皇後看她可憐便總送些東西來。且嫡出的二小姐、三小姐都沒送,偏偏送她這個庶出的小小姐。算是昭告天下,她是她認定了的太子妃,即使日後變卦,也能氣氣冉貴嬪,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