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子豫看他這副不耐煩的冷淡樣子,心中有些不爽。縱然跳過斷腸崖了,還是從前那個大變態。早在三日前,她讓采薇麻煩淩雲閣裏潛伏的皓衛時,她就開始思慮要說的話了。但沒想到他這麼直接,一下子,倒是覺得先前思慮的話都不合適了,所以一時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
甚至一開始,她也沒想來清泉閣,更沒想過自己會這麼做。也許是在南部時他對她那麼冷淡。
雖然她曾對這種冷淡求之不得,但現在......她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在受屈辱的時候,恨不得殺了他,到他真落下了斷腸崖,她又覺得不舒服。人啊,犯賤啊!
現在看著軒轅皓這般冷淡的模樣,冉子豫那初見他回來時的熱情也一下子熄滅了。大概是賭氣,大概是一些自己也不明白的東西。
半垂下眸子,“主子想聽豫兒說什麼?”
軒轅皓看著麵前的少女,素藍色的粗使太監常服鬆鬆垮垮地罩著,因為過瘦,連最小號的太監常服都撐不起來,這麼一身袍子,似乎隻靠兩塊突出的肩骨撐著。細致清嫵的麵容半隱在陰影中,目光冷淡而倔強。
“本王說過不是你的主子,若是再亂說話,本王一定好好懲罰你的小舌頭。”軒轅皓忽然淡漠地彎起嘴角,譏誚道。
冉子豫從他的毒舌中聽出點其他的意味來。
“是,攝政王殿下。”冉子豫收了笑,半挑釁地道:“那攝政王殿下想讓豫兒說什麼?”
冉子豫笑得假而美麗。兩人目光相交,冷芒四濺,氣氛詭譎。
“滾!”軒轅皓忽然冷漠道。
聞言,冉子豫大惱,冷笑了一下,滾就滾!
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裏受氣!她驟然起身,沒個好語氣,“殿下,豫兒大婚在即,忙得很,先行一步,您且不要泡太久,皮泡爛了,可就有損您完美無缺的形象!”
轉身就走。
不想,一隻腳踝被一隻冰冷修長又帶著水漬的手抓住了,不由身子一晃,猛然被向後一拖。
“噗通——”身子落下之處現出清透泉水,水花四濺,四下白煙很快覆了過來。
冉子豫嗆了幾口水,不妨間胸前的衣襟被重重一扯,生生將她扯出了水麵。
冉子豫被軒轅皓一把按在冷玉台子上,他幾乎整個人都覆在她身上,將她圈在自己的雙臂間。狹長妖魅的大眼冷睨著她。
冉子豫一邊咳嗽,一邊拿手摸去眼上的水。後挑眉看著他,輕笑道:“......嗬......這是怎麼了?殿下不是讓豫兒滾麼?”
“本王問你,方才是什麼意思?”軒轅皓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
冉子豫不笨,知道他在問什麼,咳了咳,“豫兒......不過好奇,好奇斷腸崖是否真像傳聞中說的那麼厲害......”冉子豫的聲音越說越小,這麼扯的理由自己都沒辦法相信。
軒轅皓睨著懷裏濕透了的小丫頭,冷幽道:“不是切磋了?”
冉子豫臉微紅,誇張地搖搖頭,“不是!”
“那就是,你真想殺本王了?”軒轅皓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目光陰冷。
一次又一次,上次饒了她,倒叫她愈發任性妄為了。
冉子豫更加誇張地搖頭,以至於頭有些暈了,“不是啊!豫兒隻是好奇那斷腸崖是不是真那麼厲害,今日見到主子腰好腿好哪兒都好,就知道斷腸崖一點都不厲害了,還是主子最厲害!豫兒怎麼想殺您呢?”
冉子豫見他明顯不相信的模樣,心一橫,“隨便你怎麼想,反正我人都在這裏了,可殺不可辱!”
說罷,四肢一癱,眼一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開水燙的大義凜然的模樣。
她知道軒轅皓是個聰明人,上次在浴泉裏饒了她一次,這一次絕不會放過了。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主動來送死!肯定是千笙散,身子毀了也就罷了,還把她腦子毀了!死就死了,反正她早就死了,這十五年都是白給的,夠多了。
軒轅皓看著身下小丫頭的模樣,氣得心肝直顫。
“看來本王太慣著你了,愈發任意狂妄了,是麼!”
冉子豫睜開眼看著極高臨下看著自己的軒轅皓,幹笑兩聲,“你說是就是了。”
麵前的大妖孽目光越發深沉,周身散著陰怖戾氣,冉子豫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身子。明明怕他生氣,但總忍不住說些讓他生氣的話來,嘴賤啊!
“你這恩將仇報的醜丫頭!”軒轅皓陰冷森詭的聲音在她頭上幽幽響起。
隨後冉子豫便覺下顎被猛然一抬,一冰冷卻如軟的唇粗暴地吻了上來。唇齒間,溫熱的酒汁灌了進來。熾熱濃烈的酒香嗆得她幾乎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