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歡喜。她的記性特別好。
小時候媽媽總說女孩子太精靈鬼怪會受苦。
也許吧。沒心沒肺活著不累。
所以就這樣,她記下了和趙小北生活的每一個瞬間,每一段故事,每一個細節。
到酒店下車,夏歡喜已經半醉半醒的狀態了,跌跌撞撞的穿過長長的走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掏出卡刷了半天卻一直顯示紅色的嘟嘟聲,示意房卡錯誤。酒精推動情緒,一下子所有的怒火都湧了上來,所有的眼淚都頃刻間掉了下來。甚至都不肯遲一秒,不肯進了房間了以後再掉下來。
可是,這門偏偏卻要和夏歡喜作對。
夏歡喜一發狠重重的一腳踹向棕色厚實的木門,巨大的疼痛感瞬間讓大腦清醒了起來。再也忍不住情緒的決堤,坐在門前痛哭了起來。不對,是嚎啕大哭。
就在這個時候門卻突然自己打開了,走出來一個大男孩。
“夏歡喜,你怎麼坐在我門口。”
夏歡喜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她眼前的時候,酒精的作用一股勁全部都上來了,倒在了陸森的腳下。
陸森看著醉倒在自己房門口的夏歡喜,卻怎麼也叫不醒了。沒辦法。陸森隻好抱起放在自己的床上。陸森抱起一米六五的夏歡喜發現竟然這樣輕,比起平時那個不饒人的女文青,真是美好極了,那樣輕,那樣乖。
看著沉沉睡過去的夏歡喜,陸森倒了一杯水放在旁邊。“夏歡喜啊夏歡喜,你到底喝了多少酒。你來這個城市到底是為了什麼,你身上到底有多少故事啊。看著夏歡喜這樣安穩的睡著,陸森便抱著被子躺到了沙發上。”
夏歡喜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夢見又回到了西大。宿舍邊上那一片廣袤的平野,她靜靜的看著狗尾巴草綠了一遍,黃了一遍,又綠了一遍。在綠色的蘆葦小路上,小北聽她唱著《那些花兒》“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去呀,她們已經被風吹走,散落在天涯……”唱到她忘記歌詞的時候,突然靜下來冷場了。趙小北立馬轉過身站在她麵前對我說:“我喜歡你。”
畫麵太美好,夏歡喜不願再醒來。夢中的夏歡喜想著從小到大買彩票我連五塊錢都沒有中過,竟然我喜歡他而剛好他又喜歡我這樣的小概率事件都被碰到了。她輕輕的抱著趙小北說好,趙小北也抱起夏歡喜衝到湖邊舞池。美好的仿佛世界就隻有他們兩個人一樣。
太假,太虛妄。
突然沈亦欣出現在畫麵裏,她衝夏歡喜笑著,她從夏歡喜身邊拉走趙小北。趙小北輕輕挽上了沈亦欣。沈亦欣用著鄙夷的眼神看著夏歡喜,冷冷的吐出幾個字:“夏歡喜,你走那麼慢,你怎麼追的上趙小北。”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趙小北!你回來!”夏歡喜在睡夢之中用力的呼喊著。這一叫倒是把自己和陸森一起叫醒了。
夏歡喜坐起身來,陸森趕忙跑過來“怎麼了沒事嗎?”
頭痛欲裂。夏歡喜努力回憶昨天晚上的情節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怎麼回的酒店,自己怎麼躺在床上的,還有陸森怎麼會在自己房間。她使勁拍打自己的腦袋,依然無濟於事。
她看著眼前的陸森:“為什麼,你怎麼在我房間。”
陸森一聽實在無奈。“大小姐,你昨天醉成豬一樣回來。還死命敲我房門。要不是我,你就睡走廊了!”
夏歡喜環顧了四周,認真一想。真的不是自己的房間,她看著自己整整齊齊的穿著,確定這個男生昨晚沒有做什麼。陸森見狀說道:“放心,我是正人君子,才不趁人之危。”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夏歡喜不知道再說什麼好,急急忙忙起身拿上包退出了陸森的房間。
陸森還沒開口,夏歡喜就已經從外麵把門關上了。真沒禮貌,連句謝謝都不說。陸森心想。可是,眼前這個女人卻越發的引起了陸森的好奇,到底是怎樣神奇的一個女人。
夏歡喜回到自己的房間,所有的一切重新回歸平靜。除了隱隱作痛的頭之外,沒有任何關於昨晚的記憶。夢境卻如此的真實。
當一場美好的愛情蒙上憂傷的顏色,原因隻有兩個:背叛和生死。但無論遇上的是其中的哪一種,我們都必須學著遺忘。遺忘是愛情中最重要的環節。然而很多時候,我們都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經曆過的愛情是深入骨髓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