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湘是一個溫柔的女人,從前沒得病的時候,更是風情萬種。
但是此刻,秦嫿在她的眼睛裏看見了一種溫柔得近乎複雜的情愫。
喬湘望著裴晉陽,語氣輕柔地道:“嫿嫿,裴先生是媽媽的摯友。”
摯友。
這輕飄飄的兩個字卻像是兩根鋼針紮進秦嫿的心口。
喬湘對這個男人甚至比對她這個女兒更加溫柔。
對於喬湘這種曾經眾星拱月的交際花而言,摯友意味著什麼,秦嫿不是幼稚的孩童,豈會不懂。
秦嫿以為姓裴的是因為秦禦的緣故而招惹她,卻沒料到竟還有這麼一層……
喬湘似乎也覺察到她的不自在。
“嫿嫿,你先暫時出去,我有些話要單獨和裴先生說。”
秦嫿錯愕,“可是媽媽,我……”
她話音未落便被裴晉陽不容置喙的口吻打斷,“聽話,先出去。”
“……”
秦嫿被趕出病房。
緊閉的房門讓她無從猜測喬湘和裴晉陽在談些什麼。
心裏無從克製的猜忌令她煩悶。
喬湘十七歲生她,她長到十九,喬湘三十六歲。
裴晉陽三十二。
裴晉陽僅比她年長十三歲。
十三歲……
最可怕也最無法接受的那種可能,應該可以排除。
可即便如此,喬湘望著裴晉陽時眼裏的溫柔仍令秦嫿難受。
……
裴晉陽很快推門而出,清冽的目光瞥向她,聲線低沉:“進來吧,你母親有話同你說。”
秦嫿一腳邁入病房,唇角的弧度有些諷刺。
她是喬湘的親生女,而喬湘卻先選擇和這個男人交談,其次才見她,還真是諷刺。
病床前。
喬湘拉住秦嫿的手,滿懷憐惜地道:“嫿嫿,你最近好像又瘦了。”
秦嫿搖頭,“沒有。”
“功課忙不忙,放學後還去打工嗎?”
秦嫿搖頭,又點點頭,“不算忙,每周有四天去兼職。”
喬湘歎了口氣,“秦禦是不是又借著醫藥費的由頭欺負你了?”
秦嫿心裏微震,卻麵不改色地道:“沒什麼,他不過脾氣差一些,說些難聽的話罷了。”
她隱瞞實情這樣答,喬湘還未有什麼反應,卻聽見裴晉陽似乎從鼻子裏輕哼了一聲,暗含譏諷。
秦嫿蹙著眉,卻權當沒聽見。
喬湘攥著她的手,“秦禦本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從前他疼你,也是因為你年紀小,模樣嬌俏的小姑娘總是討人喜歡的,如今他將秦家的事情全都推到我頭上,恨不得我早點咽氣,自然是不可能善待你的。嫿嫿,若是秦禦總叫你受委屈,不如就從秦家別墅搬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