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嫿近乎崩潰的情緒被他撫摸的力道控製住了。
她實則並不是第一次聽秦禦說出類似的話。
但是如此沉重之中透著一絲悲傷的語氣,的的確確是有史以來頭一回。
她感覺到男人的低落。
一顆已經被反複煎熬淩-虐到麻木的心髒,有一絲複活的苗頭。
秦嫿不想在他懷裏哭。
她覺得秦禦不配讓她落淚。
……
可是他撫摸著她頭發的力道是那麼溫柔,溫柔到讓她甚至覺得有一絲陌生。
她動了動自己的胳膊,試圖掙脫他的懷抱。
但他紋絲不動不說,懷裏的溫度更如暖陽下的海水,幾乎要將她溺斃其中。
秦嫿呼吸困難,半晌才張開口,用很冷靜的聲音說:“你會有越來越多的女人,就算我不背叛你,你遲早也會厭棄我,我隻是你的玩物而已,玩物就一定有被玩厭的一天。”
秦禦的掌心滑落到她背上。
來回撫著她瘦消的背。
他許久都沒有出聲。
秦嫿的側臉緊緊貼合在他的胸口處。
她甚至聽得見秦禦強健有力的心跳聲。
她能夠意識到裴晉陽的刺激直接導致了秦禦的跌宕和暴躁。
某種被他藏在心裏已久的情緒漸漸隱藏不住。
有些許泄露的風險。
她或許一早就心知肚明他隱藏的是什麼,但此時仍舊期盼著聽他親口說出來。
秦禦難舍的情緒籠罩著兩人許久。
他自始始終緊緊抱著她。
秦家出事秦禦掌權這一年多以來,秦禦變得越來越暴戾,對她也越來越壞。
他已經一年不曾這樣抱過她,除了在床笫之間。
像是兄長抱著疼惜的妹妹,沒有絲毫情-欲的流露,隻是家人之間的擁抱。
太久沒有過了。
此時此刻,不管他們彼此發生過多麼不堪的事情,也不管他們如何相互傷害。
在這個瞬間,秦嫿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秦禦抱著她,就像是抱著最珍視的寶貝。
她心懷希冀地等待了良久。
秦禦的話卻像是一盆冰水劈頭澆下。
“如果有一天我玩厭了你,我會直接廢了你,而不是任由你轉投另一個男人身下。”
她心頭裏重燃的那簇火苗,被冰水熄滅了。
渾身的血液也變得冷硬。
果然是秦禦說出來的話。
和他的人一樣狠。
她扯了扯唇角,沒有任何留戀地一把將他推開。
她白著一張小臉,“我這輩子已經毀在你手裏了,我已經認命了。但是童溪和童家沒得罪過你吧?童溪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親骨肉,她對你的情誼也如傻子一樣天真!就算你婚後繼續和不同的女人鬼混,她肚子裏的孩子呢,你總歸要盡一個父親的責任吧。”
秦禦目光清冽,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你一點也不像是養在我身邊十多年的女人,你怎麼會這麼傻?”
秦嫿不解。
他唇角的冷意逐漸顯現,“童溪的孩子生不下來。”
她臉色更白,一股寒意直逼胃部。
她被他泯滅的人性瘮得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