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嫿張了張口,她發不出聲。
她不是故意如此,而是被嚇得已經短暫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她沒辦法不信宋翩翩。
但是又不能完全相信……
她真的沒辦法把那個飛揚跋扈的大小姐和那個被囚禁虐待整整三年的可憐女孩聯係在一起。
宋翩翩脾氣那麼壞……她根本就是個被寵壞的任性女孩。
她怎麼可能忍得了……
如果她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怎麼可能忍受得了……
並且硬撐著活到現在。
秦嫿半晌才低聲開口:“我不是不信你,我是需要一定的時間接受……翩翩,你真的……”
她有些哽咽。
宋翩翩卻仍是微笑著,“別哭,那些保鏢如果看見你哭,一定會跟薄霆反映情況,薄霆一定能猜到我跟你說了什麼,那麼我今後大概也沒機會再見你了。”
秦嫿被她的冷靜陳述驚呆。
她立刻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強迫自己把近乎崩潰的情緒收進去。
秦嫿緩和了數秒,立刻也笑起來,故意表現出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樣子。
對話的真實內容卻沉重無比。
宋翩翩說:“你懷疑我有妄想症是正常的,你知道嗎,我在逃出去的時候,也曾經試過報警,我對警察說了實情,他們卻認為我有妄想症,並且想把我送去精神病院。無論是在國內還是英國,薄霆都混跡上流社會,他表麵上是個正經的金融才子,紳士有禮,風度翩翩。雖然不少人懷疑他背地裏幹著一些賺大錢的黑色生意……但是從來沒有人懷疑過他的紳士風度。”
“沒有人知道他是個變態,隻有我知道,所以沒有人會相信我。”
秦嫿搖搖頭,“我相信。”
雖然她接觸薄霆的時候,薄霆對她的態度的確很客氣有禮,但是她更相信自己的朋友。
宋翩翩說,薄霆回國的時間不長,他在國內的勢力範圍還有限,而且她病重許久,薄霆已經對她放鬆警惕。
現在逃走是最好的時機,也可能是最後的生機。
宋翩翩求她幫助自己逃走,她已經有詳細的計劃,逃到偏遠的S國,從此不再回來。
秦嫿聽了她的計劃,覺得還是可行的。
整個計劃周密到完全超乎她的想象,可以說,簡直像是懸疑故事一樣,被設計得一環套一環。
任何被薄霆找到或者抓回的可能,她全部都一一想到對應的方法去偵破。
比如,她抵達S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做整容手術。
還有指紋,指紋也要想辦法全部替換掉。
秦嫿答應幫她,但是事情要在半個月後才能進行。
她剛剛被放出來,以薄霆的心態,對她會有一個觀察期。
等確定她真的會在大學裏安穩上學,他才會漸漸放鬆警惕。
不度過這段緊張的時期,她很難成功逃出去。
但是又不能等太久,薄霆陰晴不定,興許他某天就不再準許她出門上學,繼續將她囚禁,一切都有可能發生,不能拖太久,以免夜長夢多。
…………
秦嫿沒辦法獨立幫助她出逃,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去求秦禦。
但是以她對秦禦的了解,秦禦並不是一個有愛心同情心的人。
說不定他不僅不肯幫忙,還會製止她管別人的閑事。
畢竟薄霆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即便是裴晉陽那一派的,也不代表秦禦樂意為了一個女人的事情去得罪他。
秦嫿思前想後,她去找秦禦的特助肖森幫忙。
肖森是一個比較熱心腸的人,秦嫿並沒有說明薄霆和宋翩翩的關係,隻不過掐頭去尾,讓他幫助自己的一個好姐妹離開江城。
肖森一貫左右逢源,不會願意得罪她,所以他很快便應下幫忙。
秦嫿央求他不要把事情告訴秦禦,免得小事化大。
肖森也同樣答應了。
一切的計劃都按部就班。
半個月後的這天,秦嫿準備出門去學校的時候,整個人都坐立不安。
秦禦在她出門前揪住她的後衣領,“你臉色怎麼這麼差,病了?”
秦嫿生怕他幹擾害事,連連搖頭,“沒有,我要去上課了。”
秦禦仍是不肯鬆手,而且還用審視的目光認真打量著她的小臉。
“小蠢貨,你肯定有事瞞著我,去幹什麼壞事兒,坦白從寬,嗯?”
她皺著眉辯解,“真的沒有,你能不能別這麼疑神疑鬼的,我就是去上課而已,還能做什麼壞事?”
秦禦顯然沒想到別處,隻眯著眼色眯眯地道:“如果你敢背著我見不該見的男人……我就當你想被我活活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