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將他繩之以法,隻好開車撞死他。”
秦嫿麵容蒼白的說出這句話,臉上沒有絲毫懼色,更沒有分毫羞愧和忐忑。
正拿著筆準備記錄的警員臉色微變,下意識望了站在身側偏後的秦禦一眼。
秦禦額頭纏著紗布,紗布的右側微微滲血,但如此卻好似並不影響他清俊的氣質。
警員一時間大概也覺得錯愕。
很難把秦禦這副高雅貴公子的模樣和秦嫿口中的形容聯係起來。
另一位警員已經打開錄音筆裝置,麵容嚴肅地開口道:“秦小姐,你所說的每句話我們都會加以求證,但請記得不要為了一時情緒矢口妄言,你所說的每個字都將作為呈堂證供。”
秦嫿猛踩油門撞上去的那一刻是失去理智的。
她記不得那個令她失控的過程。
可此時此刻受了傷的秦禦就站在她的病床邊,她的神智卻無比清晰,大腦也相應清醒。
她差點要了秦禦的命。
以秦禦的身份地位,發生交通意外自然是令許多人震驚的大事。
這些警察大約也是秦禦叫來的人吧。
他毀了她所有的天真和良知還不夠。
如今還想要將她送進監獄。
這真是……十分符合秦禦為人的作風。
秦嫿也說不清自己是否吃了什麼性格大變的良藥。
麵對警員的警告,她心裏不僅沒有半點畏懼,反而隻有泄憤的快感。
她若是車技再好些,踩向油門的那一腳再重些。
秦禦是不是就可以一命嗚呼,沒法子站在她麵前叫囂了。
還真是遺憾呢。
她目光冷靜地直視著身旁的警員,“這位警官,你不必恐嚇我,這個人渣分明隻受了點輕傷,胳膊和腿也沒殘疾,好端端地站在你我麵前,我便是認了罪,法官也很難判我重刑的。”
警員握著筆在本子上刷刷寫下,另一位也專心用錄音筆錄音。
自打進了病房門就一直保持麵無表情的受害者秦禦,此刻的臉色卻漸趨陰鷙。
警察都感覺到他周身森寒無比的氣場,隻當是被這個肇事的女人氣到了。
可筆錄做到一半,秦禦卻忽然上前一步,毫無預兆地伸手抽出對方手中的本子。
另一位手裏的錄音筆不知何時也落入秦禦掌心。
在場的幾位警員都很詫異。
不由得開口:“秦先生,您這是……”
秦禦麵色森冷,目光卻已然落在病床上的女人臉上,許久都沒有移開。
“諸位忙碌公務辛苦了,不如我請諸位警官提早收工喝杯茶,我助理一早備好了利是,出病房左拐即可。”
警員都是當差時間不短的,自然聽得出這位大佬似乎是打算不走流程自己處理這件事。
這個女人明顯是他存在某種舊情或糾紛……
他們也懂事,出門拿了利是就撤離醫院。
……
病房裏隻剩下秦嫿和秦禦兩人。
秦嫿的心情從淡然漸漸生出幾分不安。
負責辦案的差人都離開了,而且安靜了半晌都沒有醫護人員進來……
隻有秦禦在她麵前的病房令她愈發局促。
尤其是秦禦花錢打發差人的意思……若是仔細推敲起來會覺得很令人寒顫。
秦禦居高臨下地睨著她,許久都並未開口。
她漸漸有些沉不住氣了,冷著臉沉聲問:“筆錄還沒做完,你到底想幹什麼?”
秦禦聞言又上前了幾步,繼而幹脆坐在她的床邊。
秦嫿幾乎是本能地試圖彈開。
可是她隻動了一下就牽動了左臂的傷口,疼得她齜牙咧嘴,卻不曾發出聲音。
秦禦纏著紗布的胳膊捏住了她沒受傷的右側手腕。
力道一點一點加重,聲音也透著陰沉的氣息。
“秦嫿,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她瞪大眼睛,抬眸瞪視著他,“你什麼意思?把手鬆開,別碰我,我說過你很惡心,別用你的髒手碰我,想再被我撞一次是不是?!”
秦禦眯了眯眼,根本沒有收手的意思。
他目光陰測測地反複大量秦嫿的小臉,許久才用質詢的口吻問:“你自己就是學法律的,在條子麵前承認自己蓄意謀殺未遂,坐實了要判多少年,你不是最喜歡讀刑法嗎,你腦子究竟出什麼問題了?”
秦嫿瞳孔中有一瞬的恍惚。
她皺了皺眉,一臉不解和嫌惡地看著他,語氣也很衝,“我怎麼回答警察是我的事,輪得到你來管我嗎,你才是腦子有問題吧秦禦,你和我早就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了!”
秦禦提出的問題讓她意識到他花錢打發他們離開……並且收走他們記錄的對話證據,竟然是為了幫她脫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