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詩原本有些冷豔的臉蛋,此刻笑眯眯的模樣讓她顯得甚是可人。
秦嫿攥緊了手裏的刀叉,終是沒讓它們掉落在盤中,暴露她的失態。
可她蒼白而失了血色的麵容終究是暴露在空氣中。
餐廳內原本尚算融洽的氣氛因為容詩的幾句話而變得尤為曖昧。
但這股曖昧卻並非讓人心動,隻令秦嫿覺得愈發惡心反胃。
裴晉陽輕咳了一聲,略帶斥責的口吻製止道:“詩詩,不準胡說。”
容詩卻半點也沒有害臊的意思,愈發大膽地湊在男人身側撒嬌,“我哪有胡說嘛,我是真心實意的,秦嫿姐受了傷,裴爺心疼她,我也想為她分擔點辛苦,反正咱們裴爺一貫驍勇,同時滿足我和秦嫿姐簡直是灑灑水啦。”
秦嫿的臉色愈發蒼白,但她卻並未目視裴晉陽。
她也沒有看容詩,誰都沒有看,隻是低垂著視線盯著餐盤裏的食物。
裴晉陽板著臉,嚴肅地道:“別胡鬧了,小小年紀怎麼這樣沒臉沒皮的,什麼話都敢說。”
容詩大概是覺得他有些凶,扁了扁嘴,聲線弱了幾分,“人家是誠心想借此機會跟秦嫿姐走得近些,畢竟坦誠相對過,親姐妹也做得的……”
秦嫿越來越有想要放下餐具孤身離席的衝動。
容詩口中的坦誠相對讓她腦海中瞬間浮現了一段難以啟齒的記憶。
裴晉陽曾經為了懲罰她,命桃初對她做那種事……
也許是因為秦嫿自知虧欠裴晉陽太多,也或許是因為他最終是放過她,沒讓桃初真拿一個雙頭的器具跟她一起兩女尋歡。
她並未因為那件事去嫉恨裴晉陽。
可終究是讓她留下了惡心的回憶,並且事後再麵對桃初的時候,總是會難以自持地回想起當日狼狽的畫麵。
秦嫿本以為容詩在餐桌上如此放肆,以裴晉陽的修養,應該會很反感。
然而眼下他卻不過不鹹不淡地責備容詩幾句,字裏行間並聽不出多少怒意。
秦嫿心涼了半截。
也許兩個女人同時伺候他……
在他眼裏是習以為常的事吧。
上流圈裏無論男女,隻要是錢多得沒處用的,勢必滋生一些混亂不堪的隱秘之事。
隻不過平日沒人放在台麵上說罷了,卻不見得秦嫿真的一無所知。
男權社會,也許有權有勢的男人生來就有資格讓女人自願如母-狗一般放棄自尊撅起屁股。
秦嫿心裏明白這並不是什麼難遇的奇事。
隻是她接受度太低。
她跟秦禦在一起的時候,心裏一直把他視為愛人,兄長,親人。
也許這種認知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以至於裴晉陽帶著幾分熱誠追她,幾次三番地要她跟他。
秦嫿跟了他之後,也就理所當然地把他當自己的男人。
雖然明白他並不是自己一個人的。
卻沒想過有朝一日或許要接受和其他女人同一屋簷下共侍一夫。
但是此刻她心裏也想好了。
不管裴晉陽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也不管他身邊其他女人都是什麼德行。
她自己的底線依舊保留。
像是三人行這種事,便是拿槍指著她,她也不會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