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嫿的雙手卻變得冰涼。
她一時間慌了。
抱著太高的期望。
一時間落空。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秦嫿在恍惚中出神許久，接下去醫生都說了些什麼囑咐了什麼，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耳中。
裴晉陽喚了她好幾聲，她絲毫反應都沒有。
負責檢查的婦產科醫生照料過太多的豪門貴婦，秦嫿臉上的這種反應，她再明白不過。
隻是氣氛委實尷尬，醫生輕咳了一聲，打著圓場道：“裴先生，我看秦小姐可能是一時欣喜，還沒緩過勁兒來。”
裴晉陽不置可否，隻輕描淡寫地吩咐道：“你忙完就先出去吧。”
醫生點頭稱是，很快就收拾好退下了。
秦嫿這一刻是真的迷茫。
但算不上悲戚。
她從自私的角度上，其實很想要女兒。
女兒是會陪伴母親的時間久一些的，如果是兒子，可能稍微長大一些就和母親沒有那麼多共同語言了。
所以秦嫿得知自己腹中的胎是女兒，算不上不高興。
她迷茫的是，不知道將來的路該怎麼走。
如果是兒子，她有很大把握可以用些尋常的手段坐穩裴太太的位置。
可是女兒……
如果裴晉陽這些年就隻有一個女兒的話，倒還好說。
怕就是怕，不久的將來，會有其他女人為他生出兒子。
這是秦嫿無法接受的狀況。
如果有別的女人生出兒子，她和女兒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雖然目前來看還算是比較遙遠的問題，可她不得不擔憂。
……
裴晉陽像是不清楚她在想什麼似的，隻不過摸了摸她的額頭，溫聲問，“嫿寶兒，你怎麼了？”
秦嫿不假思索，“我以為……會是兒子。”
他不動聲色地笑了笑，“你喜歡兒子，為什麼？”
秦嫿目光晦澀地看著他，最終也隻不過是搖了搖頭，沒說出口。
有些事，彼此心知肚明就好，如果說得太直白，不免有些傷感情。
既然他是有意裝作不明所以，她也不想多說下去。
裴晉陽牽著她的手往室外走。
此刻即將入夏，天氣漸漸熱起來，室外的空氣顯得沒那麼涼爽。
秦嫿被不冷不熱的風吹了吹，心裏漸漸歸於平靜。
即便是自己並不喜歡的事實，也總要有接受的一步。
秦嫿已經用短短幾分鍾消化了整件事。
她知道自己不該浪費精力在渾渾噩噩的失落中，此刻最要緊的，是如何麵對未來的路。
裴晉陽忽然在她耳邊低聲道：“你若是喜歡兒子，也不必心急，將來總會有的，年輕的產婦恢複很快，隻要你不嫌累不嫌麻煩，生完這一胎後，我們可以繼續生兒子。”
秦嫿抬眸看了他一眼。
明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可隻覺得哭笑不得。
她沒好氣地斥道：“你真把女人生孩子當成母豬下崽兒那麼容易的嗎？”
裴晉陽輕笑出聲，長指掐著她的臉蛋，似笑非笑地道：“臉蛋肉乎乎的，愈發像我養的小母豬了。”
秦嫿嫌惡地翻了個白眼，方才的震驚和沮喪，好像在三兩句玩笑中，煙消雲散了。
…………
之後的兩三天，日子依舊是風平浪靜的。
她和裴晉陽之間仿佛達成了一種默契，並沒有把她懷了女兒的事情弄得人盡皆知。
官邸別墅內，應該也隻有張媽和營養師知道這件事。
所以秦嫿並沒有聽見任何風言風語，她也細心留意過裴晉陽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