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嫿懷孕後一直很小心,指甲都剪得十分圓潤平整,並不尖利。
如果不是這樣,此刻她隻怕早就把自己的手摳出血來了。
她腦子裏嗡嗡嗡的響。
一直在糾結的問題無非是。
聞雅的話……究竟是不是真的?
她是真的有和裴晉陽談婚論嫁的心思。
還是說,隻不過是被媒體狗仔糾纏得太煩了,才會隨口編造一個說辭敷衍他們。
秦嫿沒做過公眾人物。
像聞雅這樣的身份地位,她是江城這幾個月以來最炙手可熱的青年女企業家。
這年頭,無論是做生意還是做別的什麼藝術創業類的工作,好像都默認要往媒體方麵包裝炒作。
聞雅的父親是分量很重的大人物,而她自己又是年輕有為的女商人,加上容貌也算出眾,雖然不能和姹紫嫣紅的女明星相比,但是比大多數的普通人還是好看很多,加上她的氣質算是出眾,遠勝於現在爛大街的整容臉,這種積極向上光環閃耀的角色,很容易包裝推出。
她雖然是一個生意人,可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與明星無異。
秦嫿不懂得像她這樣的公眾人物……究竟是如何應對媒體的。
難道關乎自己的感情婚姻,也可以隨口扯一個說辭張口就來嗎?
亦或是……其實她口中的未婚夫,並不是裴晉陽,而是另有其人。
秦嫿懷著太多的疑慮,一時半刻卻無法被證實。
她心亂到了極致。
手裏始終攥著手機。
起初是糾結要不要打給蔣信之。
現如今卻成了糾結於要不要打給裴晉陽問個清楚明白。
至少到目前為止,裴晉陽還沒有提過要跟她離婚。
難道他可以狂妄自大到連離婚都不通知她一聲,轉頭就跟另一個女人攜手步入婚姻殿堂了嗎。
這種可能令秦嫿心裏像是針紮一樣難受。
她無法忍受。
就算是會引發爭吵,她也要問個清楚明白。
但是她最終沒有打電話。
隻是心裏計劃著,等晚點,或者等明天,當麵找裴晉陽問清楚吧。
這種事在電話裏也不好談,還是當麵談好一些。
…………
秦嫿很是心焦,晚上就不想早睡。
隻想等著裴晉陽今晚應酬結束後回來,談清楚了她再休息不遲。
然而孕婦總是很難控製自己的睡眠。
她明明想等的,可是卻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本該是就這樣一覺睡到天明。
哪知道半夜就被男人吵醒了。
秦嫿在睡夢中,房門被“砰”的一聲推開,聲音不小,她幾乎被吵醒,便伸了個懶腰,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隻見黑暗中有一個龐大的身影朝著她走來。
秦嫿還在渾渾噩噩中,也不知算是醒了還是睡著。
恍惚感覺到男人趴上了床。
漸漸傾軋在她身上,粗糲的指腹正摩挲著她的臉。
秦嫿瞬間就皺了眉,很不舒服地被徹底吵醒了。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好不容易才適應了黑暗的光線。
臥室內漆黑一片,隻有遠處開著一盞夜燈。
秦嫿漸漸看清男人的輪廓,又很快感受到他周身熟悉的氣息。
裴晉陽這麼晚才回來……
而且還是帶著一身酒氣回來的。
秦嫿咬了下唇,有些緊張地道:“你喝多了是麼,渾身好大的酒味,喝這麼多做什麼,很傷身的,不如你還是先下樓去,讓廚房給你煮碗醒酒茶吧。”
她說完便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這個時間……估計除了守夜的傭人,其他人早就休息了,廚房也早就沒人了。
如果是她身子沒這麼重的時候,也許會自己下樓去給他煮醒酒茶。
但是這會兒她實在是吃不消了,大半夜的,沒力氣爬起來。
秦嫿低聲勸了他幾句,卻發現他整個人都詭異的沉默,半天都沒說一句話。
兩人就這麼麵對麵地僵持了好一會兒。
秦嫿有點擔心他醉酒沒有輕重萬一壓著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