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溪依舊是溫溫柔柔地笑著,“喏,現在是傍晚六點半,你若是想跟哥哥一起出門,現在就應該起來去洗個臉,讓化妝師給你化妝了,前後至少也要一個鍾頭,七點半出門。”
童溪的語氣很認真,一點也不像是在逗她。
“路上不堵車的話,車程也至少需要二十分鍾,酒會八點開始,嫿嫿,你如果真的想出門,速度要快一些了。”
童溪這種哄小孩的口吻,倒是真的讓秦嫿安靜下來。
她濕漉漉的大眼,一聲不吭地凝著童溪,繼而又望著秦禦。
秦禦伸手揉了揉秦嫿的後腦,有些無可奈何地道:“好了,起來去洗臉,聽話。”
秦嫿總算肯起身,雖然看起來還是有點別扭,但好歹不發脾氣了。
秦嫿被傭人伺候著進了盥洗室之後,秦禦才安下心來,轉頭對童溪道:“秦嫿如今的脾氣時好時壞的,乖的時候挺討人喜歡的,鬧起來也真是折騰人,難得你能勸得住她。”
童溪淡淡地道:“秦嫿畢竟曾是我的閨蜜,我們相識那麼多年,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我對她都是了解的,隻要了解她的心理,想勸她並不難。”
她這番話裏的意味深長,難免顯得刻意了些。
秦禦道:“秦嫿隨我們一同去,也沒什麼負麵影響。”
童溪卻搖了搖頭:“我不能去,秦嫿是習慣了獨享你,她不喜歡看著我與你成雙入對,如果我一同去了,她多半還是要發脾氣的,這件小事就變得沒完沒了,橫豎你今晚隻是需要一個女伴,秦嫿看起來很正常,旁人也不知道她得了什麼病,你帶她去便是了,不用考慮我。”
秦禦的臉上有些遲疑,末了才道:“難為你了。”
“沒什麼為難的,秦嫿現在這樣,她也不是自己找的,都是白汀造的孽,我也有一定責任,是我欠了她的,隻希望她早些康複。”
……
童溪的大度,未免顯得有些刻意。
但秦禦或許是根本不在乎。
他也沒什麼多餘的安撫,很快就進了秦嫿的臥室。
秦嫿還在衣帽間裏挑選禮服,挑來挑去也沒有能入眼的。
秦禦上前伸手拽了一件出來,笑著對她道:“試試這條。”
他不過是隨手而為,選的是一條以白色為主調的公主裙。
秦嫿睨了一眼,皺著鼻子道:“我不喜歡。”
秦禦和她膩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再沒耐心也變得有耐心,“那你自己選。”
秦嫿環顧了一圈,最後在深色禮服的區域前站定。
她白嫩的小手指撥過半圈,然後取了一條純黑色的禮服出來。
她一字一句地篤定道:“我要穿黑色的。”
秦禦自然沒什麼意見,隻拍了拍她的肩,輕聲說:“你自己換。”
而後便轉身出去了。
秦嫿換禮服的速度倒是很快,沒兩分鍾就推門從衣帽間裏走了出來。
她手指輕捏著裙擺,輕飄飄地轉了一圈。
然後笑眯眯地問他:“好看嗎?”
秦禦很久沒見過她穿這樣隆重而正式的禮服,目光一時有些滯住了。
秦嫿選的這條禮服,顏色是純黑的。
在秦嫿換上之前,他完全沒有多想。
可當她真正穿上身之後……
秦禦發覺自己其實真的應該試著製止她才是。
禮服的款式很修身,完全貼合著秦嫿的身段。
他在秦嫿身上,實在找不出任何生育過的痕跡。
無論是身材亦或是容貌,包括整個人擺在他麵前的氣質。
完全就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無異。
這個問題,他前兩日在閑聊的時候也是和蘇阮探討過的。
秦嫿二十一歲的年紀,卻因為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病,愈發像個逆生長的孩子了。
秦禦和她朝夕相對,自然能感受到她除了心理方麵,至於生理方麵的改變。
他能夠明顯覺察到,秦嫿的生理情況也是愈發趨於年輕了。